赵莽心里腹诽,这帮家伙都在想屁吃啊!
十五万大军摆在宋辽河北边境,竟然还没做好毁约开打的心理建设!
赵官家所谓三条计策,看似把一切情况都算到了,其实毫无作用!
只会给前线军事决策造成混乱,在战略上增添更多摇摆和不确定性。
赵莽紧盯种师道,希望他可以站出来,说句明白话。
童贯压压手,示意众人噤声,笑道:“种帅有何高见?”
种师道迟疑了下,叹口气:“老夫向来不赞成毁约伐辽。
可事到如今,老夫身为臣子,也只能遵照官家和朝廷旨意行事。
若是能逼迫天锡帝称臣,自然为上上之策
另外,也要做好战争准备。
但老夫还是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开战!”
童贯笑着点头,看向其他人。
从辛兴宗开始,众将领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这一帮山头各异的西军将领,这次倒是难得达成一致。
能不打仗最好,巴不得明日一早,就见到天锡帝率领辽国大臣,跪在大营外请降!
赵莽满是失望地摇摇头。
他知道从现在起,满大帐将帅的心思,都会放在招抚、接受投降方面。
十五万大军只作威慑,而不是尽全力进行战争动员。
这种轻忽、懈怠,极其致命!
雄州知州和诜笑道:“下官建议,大军降下黄榜和军旗,遍发安民告示,告诉燕京百姓,王师此来,不为干戈流血,而是招抚故土。”
童贯眼睛一亮:“就照和知州所言办理!”
童贯四下里扫了几眼,“赵忠、张宝、赵翊何在?”
宣抚司三位属官站起来。
童贯笑道:“赵忠、张宝,二人持本帅手书,前往燕京面见天锡帝,若能劝其投降,本帅亲自为你们向朝廷请功!”
二人倍受鼓舞,齐声道:“谨遵帅令!”
“赵翊前往易州,劝易州守将史成,若能功成,本帅同样为你请功!”
三人昂首挺胸,告退离帐。
仿佛这一去,就能载誉而归。
童贯站起身,笑道:“诸位,暂且各归营地。
今晚,本帅在中军设宴,为诸位接风!”
众将领齐声应诺,说说笑笑散了帐,准备今晚好好痛饮一番。
童贯刚要命人准备热水,好好泡个澡,洗涤身上风尘。
赵莽拦住他去路,童贯笑道:“你还有事?”
赵莽抱拳,正色道:“督帅,耶律淳绝不会降,当严令三军,不可松懈,做好随时能战的准备!”
童贯笑容僵滞,颇为不悦地道:“招抚乃是官家所定计策,岂可违背?
要战,也得等到辽国明确表态再说!”
赵莽急道:“我军兵临城下,再谈论毁约已否,还有何意义?
一边趁火打劫,一边顾忌道义,岂不可笑?”
童贯狭长眼划过厉芒,呵斥道:“放肆!你是讥讽官家,还是嘲笑本帅?”
赵莽低头抱拳:“末将不敢!只是大战在即,若无死战之决心,一旦变故徒生,军心必受动摇”
不等赵莽说完,童贯怒叱:“你现在所言,就是动摇军心!出去,三日之内,不许再到帅帐!”
说罢,童贯拂袖而去,两个贴身伺候的小宦官忙跟在身后。
空落落的大帐,只剩赵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