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充满戾气，沉如黑潭，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似在压制着自己体内叫嚣的戾气，声音沉沉，恍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想死吗？”

霍祁的口中一阵血腥气，头晕目眩带来的痛意让他不由的喘了粗气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脸，有些惧意。

他确实是警告过霍家的每一个人，不许靠近姜晚枝分毫，只有他没听。

明明是初秋，凉意无孔不入的进入他的每一个毛孔。

霍淮舟就站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他，凌厉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冰寒彻骨的冷意袭来，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先前的悠然荡然无存。

他咬牙，强撑着：“哥，你说姜晚枝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霍淮舟的眼睛黑沉，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别的情绪，他敛眸，将翻腾的情绪压在眼底。

“她不会知道。”

…

姜晚枝在花园里找到的外婆。

她甜甜的喊：“外婆！”

小老太太正站在桂花树下看着佣人摘桂花，一听到这个声音，连忙的转过了身。

旁白出现。

“外婆，不同意姜晚枝和时臻在一起，劝阻后无果，在得知两个人已经偷偷的领了证以后，心脏病发作，死于霍淮舟面前。”

姜晚枝的笑容蓦然收敛。

视线中，小老太太正在招手让她过去，康康站在她的身边，一如初次见到她时的模样，温柔和蔼，透着岁月静好的安心。

她享福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被气死。

当初领入门的真心对待的孩子，成了她的催命符。

姜晚枝的眼眶泛着红意，小跑着跑了过去，即便事情还没发生，她也不是书里那个为了男人忘恩负义的姜晚枝，但愧疚就是狠狠的砸在了心上。

她忍不住：“对不起，外婆。”

远离时臻就好了，远离他，这些事情全部都不会发生。

但她会忍不住想。

书里的姜晚枝在知道外婆被她气死以后，会在想什么呢？

是后悔难过伤心欲绝，还是在心底暗暗的庆幸，反对她的人终于少了一个。

姜晚枝，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外婆摸摸她的脑袋，手上已经遍布皱纹，很担忧的望着她：“说什么对不起。”

姜晚枝摇摇头，情绪稍稍的平复，抱着外婆的胳膊撒娇：“没什么。”

霍淮舟会好好活着，外婆会长命百岁。

她会做到的。

“外婆，如果我对你做了很可恶的事情，你会怎么样啊。”

“枝枝不会做的，”外婆的声音笃定又温柔，“就算做了，外婆也不会怪你，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她笑着捏了捏姜晚枝的小脸：“你做所有事，外婆都不会怪你。”

霍淮舟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外婆正笑眯眯的和姜晚枝说话。

“桂花开了，给你做桂花糕吃。”

“好呀好呀，外面的都没有外婆做的好吃，我馋好久了。”

他顿了顿，敛去身上的戾气，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

有些红，还粘上了点霍祁的血。

霍淮舟打开院子里的水龙头，认真的将手上的血迹洗掉，检查了几遍之后，才迈着步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