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瞻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这么晚了,还让我卷铺盖出去?”
“就在隔壁,又不远,你要是嫌累,就让丫鬟们帮你搬。”傅真抹完了脸又抹手,口气自然得跟早就想好了一样。
裴瞻也不是想要赖在这儿。
主要是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往前进步了。
昨儿夜里她请他吃豆腐脑,还愿意陪他花前月下,关键是!她还送了他一根簪子!而且还是她亲手准备的玉料,亲自画的图样!还看到了他的诚心!这难道不能明自己在她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值得结交的人了吗?
就凭这些,最初相遇时产生的那些误会,怎么着也看得出来翻篇了吧?
既然他们能进展到这一步,那未必不能再进一步——对,他承认自己有点得寸进尺,可谁的欲望是那么容易被满足的?再他也没想别的,他只不过是想跟她真正地朝夕相处,晚上入睡前看着她,早上醒来第一眼瞧见她……
虽然她早就过会收拾厢房出来给他住,但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刚成亲那几她不是还挽留他来着?
这才几?!
她竟然就这么毫不留情地直接就把他往外赶了?
昨儿夜里还他是个好人,他掏心掏肺地帮她复仇,这才一夜过去,她就变了?
“对了!”
裴瞻这边厢满脑子没理清的官司,傅真那边又开口了:“我这屋里你日后可不能想来就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我须当保持些距离。”
裴瞻再也坐不住了……
听听!她的这是人话吗?
男女授受不亲?那过去屡次三番盯着他身上挪不开眼的是谁?每次他收拾齐整点儿就两眼放凶光的是谁?还有每次看到他一露脖子手臂就逮着机会来上手的又是谁?!她是怎么把这种三贞九烈的话给出口的?
裴瞻心不甘:“那你在荣王府打杨蘸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的,你我是你男人!”
当初可是那么多人,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现在她竟然什么男女大防?
从前怎么发现她是这种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
“那怎么能作数?你我大家都知道咱们是假夫妻,那些都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到这里傅真站起来,探头到他跟前,深深地望着他:“裴将军比我年纪大出老长一截,你该不会想浑水摸鱼,假戏真做,占我的便宜吧?”
裴瞻噎住。
“紫嫣,”傅真着把身子收回去,施施然指着榻上与进来的紫嫣道:“把将军的被褥搬去厢房,时候不早了,侍候将军早点歇息。
“以后将军要进我这个门,务!必!通!报!”
傅真完,便进了拔步床,拉了帘子。
裴瞻被噎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绷着脸站了站,就转身跑了出去。
傅真从帘子里头露出脸来,瞅见他出了门槛,立马钻出来走到窗边。
直到看到他气乎乎地奔出了院子,她才退身坐回椅子上,轻哼了一声后,回到床头。
裴瞻出了院子,直奔梁瑄住处。
梁瑄想赖皮没赖成,睡又睡不着,正两眼滴溜溜地望着帐底,忽然房门一开,裴瞻几个大步就到了他床前,将他从被窝里给提溜了出来。
“五叔你干嘛?”
裴瞻黑着脸:“我问你,你跟你五婶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