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若是日子难过了,婆子之前经常为她跑前跑后的,只怕往后也会不安生。
苏虞意轻咳一声,眼中闪过几分不悦。
婆子见到苏虞意来了,面上闪过惊慌,顿时不敢再东张西望,规规矩矩连忙退到一旁来,给苏虞意问安。
苏虞意冷淡扫她一眼,“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婆子畏畏缩缩道是,起身快步走向院子当中。
四周安静下来,苏虞意下意识看向床塌间的沈秀兰。
她面色苍白一片,脸上也蒙着一层灰。
此时,大夫恰好替沈秀兰完成诊脉,站了起身。
“大夫,怎么样了?”苏虞意下意识问道。
大夫垂首道:“回禀夫人,这位夫人脉象有些凌乱,但身体并未有什么大碍,应当只是受了惊吓,等老夫开下两幅的药方,回头夫人喝两日就能好了。”
苏虞意微微颔首,“有劳了。”
“不敢。”
大夫拱了拱手。
摘夏拿来纸笔,顺势递了过去。
方子开好后,大夫便带着药箱离开了。
苏虞意站在塌前,盯着沈秀兰看了数刻,忽然笑了出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沈秀兰果然幽幽睁开眼睛。
苏虞意懒得与她再装模作样,懒洋洋出声道:“说吧,不惜以自己的名誉来演这么一出苦情戏,又是为的什么?”
沈秀兰垂下眸子,“我不知道弟妹的意思。”
“若是你想借此让时衍可怜你,再将礼哥儿带回来,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苏虞意别有用意看她一眼,幽深道:“我虽不喜欢礼哥儿,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你在别处怎样做我都不管,可在将军府中,我不允许有这样脏事在我跟前。”
沈秀兰静默半晌,忽然苦笑一声。
“弟妹,你不知道我的难处。”
苏虞意眉心微微一拧。
沈秀兰轻叹口气,继续道:“我带着礼哥儿,孤儿寡母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够接受好一些的教导,往后能出息一些,这样我往后去往九泉之下,也不算对不起时禹。”
苏虞意不免好笑,“所以这就是你对礼哥儿下药的理由?”
沈秀兰看她一眼,眼眶忽然红了一大圈,“我是礼哥儿的亲生母亲,自然是处处都为着他打算的,又怎可能会真的害他?况且我说过了,这药不过是我找人寻来的偏方,我并非是有意要对礼哥儿下此狠手的……”
“要是一早便知道这药性如此,如此之厉害,我断然不舍得让礼哥儿去冒这个险啊!”
苏虞意眸光微深,问道:“那照你这么说来,你倒是无辜得很么?”
“我当然不无辜,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沈秀兰激动起来,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滑落,声声哽咽道:“礼哥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如今时禹走了,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念想,那日我会突然离府出走,也是真的很后悔,希望就这么寻个了断了去……”
苏虞意冷笑一声,反问道:“既如此,那你为何不去呢?”
“我看你,不仅蛇蝎心肠,还十分能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