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都闹到家门口了。”白及见方许迟迟不出声,急着开口道,“不如让奴婢过去把她架走,给她来顿竹笋炒肉,打得她再也不敢上门!”
“胡说什么呢!”苏子瞪她一眼,小声提醒道,“你个猪脑子,老太太再不对,也不可茫然出手,那可是沈大人的亲娘!”
白及一愣,旋即回过神来,悻悻看了眼方许,小心翼翼道,“夫人……您就当奴婢放了个屁。”
方许睨着不远处的沈母,面上平静,淡淡开了口,“这事我不出面,去请沈济过来。”
白及忙不迭点头,“奴婢这就去。”
“娘在此做什么?”
还不等白及下马车,外头就传来了沈济的呵斥声。
方许心思一动,抬眸望去,正巧看见大步朝着候府门前走来的沈济。
沈济双唇紧抿,面上带了些许愠怒,快步走到沈母面前,冷眼打量着她。
“我在这做什么?”沈母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手一下下点着他的心口,“我倒是想问问你来这做什么,来瞧那个小狐媚子吗?”
“那些只是谣言,并非真事,娘何苦闹上这一遭?”沈济脸色铁青,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没有风,哪来的雨?”沈母嗤笑,面露凶光,“京中怎么不传你和思思,偏生只传你们两个?”
沈济眉头紧锁,沉声道,“娘犯不着咄咄逼人,没有折子,永诚候府断不会放你进去。”
“他不让我进去,我便一直在外头叫嚷,瞧是谁丢人!”沈母回首,正好瞧见站在沈济后头的闻墨,先是一顿,旋即开口嘲讽道,“我怪道你怎么毅然决然搬出去了,原来是去寻他了,一个买来的小厮,竟比得上亲爹亲娘!”
藏在长袖中的拳头紧握,指关节都泛着白,沈济默了半晌,才低声劝道,“娘如此逼我,是不愿维持仅有的母子情分了吗?”
沈母一愣,反应过来后怒火更甚,“怎么,你还要同我翻脸不成?是为了那个狐媚子,还是为了闻墨?”
“女子的名誉最为珍贵,柳氏无辜受冤,我揪不出幕后之人,本就对不住她。”沈济实在不愿同她多说,轻叹一声,“娘现在回去,儿子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此恳求,却被沈母当成了威胁,当即撂挑子不干,盘腿往地上一坐,大声哭嚎,“天杀的,我这是什么命呦,人到晚年,儿子不孝,可叫我怎么活啊!”
沈济似是见惯了她这招,眉头紧皱不展,神色挫败,“娘,你先起来,旁的事咱们可以再商量。”
“有什么可商量的!”沈母拍着大腿,扬声吼道,“养你这么大,我耗尽了心血,竟把你教成了这副模样,忤逆父母,行事不孝,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
沈母似是想到了什么,话头猛地顿住,不再多说一句。
沈济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被扣上忤逆的帽子,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娘只管给句准话,怎么才能离开永诚候府。”
沈母顿住,眼珠转了转,难掩算计,“要想让我离开也成,你必须娶了思思!”
沈济望着她的神色,只觉得万分可笑,“儿子做不到,若娘非得要闹下去,成心给永诚候府添麻烦,我也不怕吵到官府里头去。”
“儿子倒是想不明白,顾思思究竟有多好,让您如此坚定选择她。”沈济眼神嘲讽,冷声道,“还是说……就只因为她是娘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