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许脸色阴沉,抓着沈济的手腕,快步朝着外头走去。
才出内院,就瞧见了越奎同聂氏站在外头,前者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后者则是捧着那上好的玉镯沾沾自喜,像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见他们出来,二人齐齐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聂氏小心翼翼的凑上来,脸上堆着笑,“沈大人和沈夫人这是要去何处?夜色深了,不如就在府上休一晚上。”
说话间,聂氏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瞥向方许,似是在打量着她头上的金簪。
方许没忽视她眼底的算计,心头愈发厌恶,勾唇笑道,“不必了,这处庙小,容不下我们两尊大佛。”
话落,方许拽着沈济离开,才走两步,又折身回到聂氏面前。
聂氏傻了眼,不明白她的怨气从何而来。
趁她愣神,方许一把抽回玉镯,对上她茫然的眼神,面露讥讽,“你也配拿我的镯子?”
说罢,不等聂氏回神,就牵着沈济大步离开。
沈济眉眼低垂,惟有经过越奎时才掀了掀眼皮,同他对视,唇边勾起凉薄的笑,低声问道,“偷来的人生,你过得可还安稳?”
越奎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盯着沈济,心一瞬间沉落至谷底。
自己猜得无错……果然是他!
越奎咬紧后槽牙,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身子止不住的发颤,不知再怕些什么。
“真的是你……”越奎脸色极差,小声喃喃道,“你居然还活着!”
沈济不再理会他,只是轻蔑一笑,任由方许拉着他出了卓文侯府。
望着男人的背影,越奎只觉得浑身发冷,全身都血液都被冻结,“他回来了…他要来跟我抢了……”
“我呸!什么侍郎夫人,我瞧着分明是市井妇人!”聂氏气得直跺脚,尖着嗓子骂道,“本就是她主动给我的,竟又讨了回去,堂堂官家夫人,差这点不成?”
“明明是故意折辱我!”聂氏恨的牙痒痒,见越奎愣在原地不动,一时气不过,扑上去扯他的袖子,嘴里还振振有词,“都怪你不争气,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废物?”
“原以为嫁个世子就能保我余生,谁知你这世子爷竟是空有噱头!”聂氏红了眼,诉说着自己命苦,“若你也在京城有个官名,她敢如此欺负我吗?”
越奎心里头本就乱得很,如今被她一闹,也来了脾气,“我是平庸不假,可你又好到哪里去,也不寻个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沈夫人半分容色?”
“若你是那等绝色,我也定会倾尽全力为你搏个将来。”越奎冷了脸,推开聂氏,无视她面上的错愕,沉声道,“江山易主,旧势不在,这偌大的候府等同虚设,纵然我心急,也别无他法,你若是再吵闹下去,我就休书一封,送你回娘家!”
聂氏彻底傻眼,不敢相信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会突然爆发,“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许是被沈济眼中的轻蔑刺激到了,越奎的脾气也急了些,“往日里你就常念叨我窝囊,没让你过上好日子,是我对不住你,事事顺着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今日你实在是过分!”
“你若是想嫁给侍郎,不如趁他们还没走远,追上去诉说衷肠,说不定沈夫人心一软,就抬你做个贵妾了!”
话落,越奎拂袖而去,只留下聂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