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如困惑地望着丈夫离去的身影,长长叹口气。
“妈,爸和那个余政廉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过节?”思虞走过去问。
沈碧如苦笑:“你爸的事他从来不和我讲,我只知道他和余政廉很早之前就认识,那时余政廉刚从市调来市检察院,有次酒会你爸带我去参加,我也就那次见过余政廉,之后就是上次你爸的寿宴上见过他第二次。”
这么说,寒微口中的那个父母吵架时提及的余政廉就是如今被曝光是隐君子的市委书记?
“算了,你爸就是这样的人,总是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我跟他较真只会气死自己,还是想开点吧,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沈碧如自嘲地又叹口气,末了又说:“微微好像是今天出院吧?你打电话问问她有没有人去接她,没有的话你去接一下吧。”
思虞点头。
冷邺霖进了书房,拿起电话拨通一组号码,待那边接通后便难掩兴奋地道:“老庄,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没想到余政廉也有今天,居然被人揭发是隐君子,而且还和遭全球通缉的毒贩头目有密切联系,现在证据确凿,我看他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邺霖,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电话那端庄医生回他。
冷邺霖一楞,“什么意思?”
“余政廉的血检及其他身体检测报告是在我们医院做的,那些报告的确是能证明他吸食过毒品,不过吸食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一个星期左右。”
“只要他吸食过毒品,这和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听警方说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余政廉。”
“这是他活该!”冷邺霖冷笑,“做的缺德事多了总会撞到鬼,好人得不到好报,坏人也无法幸免天灾人祸,就算他这次是被人陷害,他下半辈子也算毁了。”
只要能看到那个人身败名裂,他就痛快。
“说的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顿了顿,“邺霖,我下个月和我老伴去切尔西看我儿子,然后打算环球旅行一圈,你和碧如要不要和我们做个伴?”
冷邺霖想起刚才妻子似乎为余政廉感到惋惜的语气,心里一阵不痛快,正想拒绝,敲门声传来。
“我先考虑再给你回复。”简短一句后挂了电话。
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女儿,他下意识皱眉。
思虞看了父亲一眼迅速将视线掉转开。
“妈让我来叫您吃饭。”
话落打算要走,冷邺霖却喊住她:“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思虞不知怎么的心口一跳,隐隐预感到一丝不安。
顿了十几秒她才走进书房,门关上的刹那,她有种快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你晚上搬回家里来住。”冷邺霖开口,语气不容置喙。
思虞一怔,又听父亲说:“虽然你们是兄妹,但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知内情的人会误以为你们是夫妻,那样影响不太好。”
思虞紧张的绞紧十指,无声点头。
“我知道你们兄妹感情要好,但毕竟都不小了,感情再要好也要有个度,以后不要总黏在一起,那样成合体统?”
父亲的训斥让思虞脊背沁出一片冷汗,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出去吧,我没胃口。”
思虞再次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还好,父亲并不是发现了什么才要求她搬回家里来。
虽然以后没办法再和他朝夕相处,但知道彼此心里有对方,又每天都能见面,这些比起那漫长的没有他的五年来说,已经好太多太多。
吃过饭和寒微联系,她已经办好出院手续随时打算出院。
“你如果能来接我那实在太好了,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每天吃医院那些营养餐都快要憋死了,下午我们去狂吃好吃的。”
思虞挂了电话,按了车遥控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原本已经过期的驾照已经被冷锡云通过关系换了新的,这样方便她出行。
开车到医院停好车,走向医院大厅时手机响起。
是冷锡云打来的。
她下意识弯起嘴角,接听。
“思虞,锡云喝醉了你过来带他回去,我们在朝歌特定的那间包房。”电话那端传来齐莘的声音。
思虞皱眉,嘴角的笑意敛去。
“他怎么喝醉了?”
“中午他和樾擎一起陪筠尧应酬他的朋友,结果除了筠尧,他和樾擎都醉了,实在是筠尧那个朋友太能喝。”
“……”
“你现在能过来吗?”
思虞想了想说:“寒微今天出院,我现在来接她,所以可能要晚一点才过去。”
“这样啊,那我先把他弄到筠尧的休息室去。”
思虞挂了电话,因为担心醉酒的冷锡云没人照顾,走路都有些心神不宁。
“我当场让你改跟我姓是明智的,不然他这次闹出隐君子这样的丑闻,你也难免会被牵连,有这样的父亲和丈夫,是我们母子的不幸,怪我当初遇人不淑,害你被连累。”
迎面传来的中年女音尽管刻意压低过,但因为距离近,仍字字清晰可辨。
隐君子?
思虞下意识抬眸,目光有一瞬的呆滞――又是迟晋延和他的母亲迟卉。
这次迟卉显然是来医院拆除夹板的,因为她脚上不见了固定夹板。
迟晋延在看到她后并没有回避她的视线,反倒是迟卉见了她立即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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