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场面即将失守,夏心悠好不容易钻了个空子,从他滚烫的唇齿间退了出来,低低地求饶着——
“我答应你就是了,以后不吃了,不吃了……”
华闫峰英挺的浓眉一挑,终于松开了她的身子,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嘴角淡淡朝上,“说话算话!”
“嗯。”夏心悠脸已红到了脖子梗,不敢抬起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声。
华闫峰唇线勾勒出愉悦的弧度,长臂一勾,将她握在自己怀里,嘴里说着,“丫头,以后要好好听话。”
“嗯。”夏心悠可不服气,心里暗下决定,今晚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好看。
一想到这,夏心悠脸上的表情瞬间缓和了——哼!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
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军区医院。
blue将车稳稳地停在军区医院的正门口。
夏心悠打开车门,准备走下车,手却忽然被华闫峰紧紧地攥住。
“你一个人进去可以么?我晚一点来接你。”
“可以啦。你快点去上班吧。”夏心悠怔了怔手,觉得少爷越来越婆妈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身体中的那种孩子性情就会完全表露出来,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会变得越发的明显。
“……”华闫峰望着她,只是沉默。
“我要走了。”夏心悠提醒他。
“我不放心你,我和你一起去。”华闫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态度诚恳,表情真挚。
话一出口的时候,blue就僵住了,老板应该知道,公司有一大堆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此时此刻,哪怕是延迟一秒钟,损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钱!
夏心悠望着华闫峰,似乎不怎么想领他的情,其实也知道他工作忙,不想耽误他的工作,黛眉一缩,轻轻地开口。
“不用啦,我自己进去就好了。我又不是没来过。”
“不行,我不放心。我送你进去,blue,你在这里等我!”
话落,不容许夏心悠再多做一句反驳,紧紧握住她的手,抬起脚,朝着医院走去。
后来,华闫峰也一直回忆这一天的场景,一切似乎是注定的。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陪着悠悠一起进医院。
那原本该隐瞒的事情也许不糊被揭开。
那样的话,很多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生活,总是没有如果的。
*
早晨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丝丝缕缕地照在手拉手的俩人身上。
华闫峰拉着夏心悠的小手,踩着落了一地的树叶,直奔住院部。
金色的阳光拉长了她和他的身影,远远看着的时候,一层金色的光镀在了他们的身上,男的器宇不凡,女的娇俏美丽,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夏心悠忍不住抬起头,打量起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个陪伴了她度过十一年时光的男人。
他曾经是她的抚养人,后来却成了她的未来老公,可是现在他们算是什么关系呢?
夏心悠看着他在阳关之下忽明忽暗的表情,俊逸不凡几乎完美的五官轮廓,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似乎可以勾掉人的魂儿。
不禁感叹一声,老天对这个男人真是不薄,岁月根本无法在他的脸上刻下任何一丝痕迹……
“看够了没?小色妹……”华闫峰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夏心悠小脸一红,有一种被揭穿的不安感。
“丫头,你那眼神忒色,我本来都不想揭穿你!”华闫峰眼神淡淡地望着前方。
“你没有先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夏心悠抬起眼眸,望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眸,心里堵得慌。为毛做什么事情都受到他的控制?!不公啊,不公平……
华闫峰低低地笑了笑,非常厚颜无耻地开口,“没事儿,你就看吧,反正我喜欢被你看,我喜欢被你占便宜……”
夏心悠默了,无语了,索性不再开口说话。
华闫峰心里头却得瑟着,这两天,他心情简直是好到了云端。公司的那些棘手的事情压根就没有破坏到他的好心情。
怪不得人家常常说爱情是奇妙的,此生有她,失去全世界又有何妨?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当某一天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欠她幸福。
三年前,欠她的幸福,不能再拖了。
心里欢快地想着,等办完了公司的那些个事情,就立马和她结婚,把她紧紧地栓在自己的身边,和她一起养儿育女,共享天伦之乐。
如意算盘一直打着,直到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才蓦地回过神来。
*
夏心悠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发现那女孩已经醒了过来,就盘腿坐在白色的病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看到夏心悠的时候,女孩面无表情的脸上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绽放了开来。
那笑,有点落寞,却像是娇艳的白莲花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夏心悠心头猛地一颤,黛眉微微一簇,嘴角还是牵扯出了一抹笑容,眉眼弯弯,望着她,语气温柔:
“你醒了啊?感觉好点了吗?”
女孩笑着点点头,眼睛蓦地瞥到了夏心悠身后站着的那抹挺拔的身影,一抹警惕滑过眸底。
华闫峰鹰隼的双眸捕捉到了她眸底滑过的那一刹那怪异,心里头瞬间泛起无数疑惑,夹杂着一丝不安和顾虑——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看他的眼神和过往其他想要来纠缠的女人似乎大不相同。仿佛她的来意似乎并不是因为他。
可是为了什么呢?还有她和夏心悠毁容之前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好多疑问在脑海里不停地打着转儿,深深吸一口气,华闫峰没有立刻走,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夏心悠已经无暇顾及华闫峰了,放下背包之后,缓缓地落在女孩的病床边上,取出一根棉签,蘸湿,而后轻轻地抹上女孩早已干裂的唇瓣上。
叹口气,心疼地说着,“你的伤口有点触碰到喉咙,医生说暂时不能大口喝水,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女孩儿静静地望着夏心悠一张一翕的唇,眸底滑过无数情绪,似乎还有湿润的水茫在晃动着。眼角忽然瞥到了她脖颈上的红色痕迹。不解地歪斜着脑袋,小手轻轻一指,艰难地开口,“疼吗?”
夏心悠有点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吻痕,那些红色的草莓印鲜红地引人注目,全部都是华闫峰今天早晨留下的,脸色瞬间潮红,支支吾吾地解释:“哦……不疼……没事的……”
女孩狐疑地转了转眼珠子,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她脖颈处的红色,长长的睫毛覆盖了她眼底的情绪。
夏心悠故意扭过了头,给她调整了一下吊瓶的位置,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女孩微微一愕,眼神飘向正坐在一旁的华闫峰身上,似乎有所顾忌一般,迟迟不愿意开口。
夏心悠愣了一愣,望着她,“没事,等你病好再和我说也成!我就是……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女孩忽然兴奋了坐直了身子,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臂,语气激动,“真的吗?你记起我是谁了吗?你真的全部记起了吗?”
夏心悠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女孩生了病哪里还来得这么大的力气,手臂攥在她手里,竟然感觉到了疼痛,却又挣脱不开。
“我……记起什么?小姐,昨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你确定吗?昨天真的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么?”女孩忽然像泄了气的球一样,攥紧夏心悠的手忽然松了开来,眼神有抑制不住的悲伤。
坐在一旁的华闫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头闪过无数令人无法接受的想法。
难道……那个人终于出手了?一抹疑虑和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头疼地扶着额头,华闫峰感觉此刻心乱如麻。
这女孩,也许真的不是他原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那个人派来的,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呢?而且她似乎很喜欢悠悠,根本不像是要伤害她的样子……
越想越糊涂,华闫峰头疼地揉着额头。
耳边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推开。
华闫峰蓦地抬头,映入眸底的是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的老护士,眸底没有一丝惊异,估摸着是要来检查病房吧——
刚垂下的眼眸,却惊异地看到一抹瘦弱苍白的身影——
琥珀色的瞳孔倏然一缩,华闫峰心头瞬间泛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