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的话,令南姝心头一揪,她本能地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她没有不喜欢他,她只是……不能怀孕。
但是理由她却无法跟他解释,最后她也只能低低地,带着内疚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所以她是承认讨厌他,讨厌到不想与他孕育孩子?
而他呢,竟然还可笑地以为她想要孩子,还一个劲地往这方面努力,还在憧憬着与她以后要多少个孩儿。
胤禟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似的,他无力地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自嘲地低笑了一声:
“所以,是我在一厢情愿,是我在强人所难了,是吗?”
南姝睫羽猛地一颤,抬眸就看见了他泛红的双目。
他眼中那种受伤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南姝的心脏,让她整个心都揪疼。
她艰涩地挪动了一下唇瓣,想说话,却又觉得喉咙发哽。
胤禟仰头闭了闭眼,暗自消化了一下情绪,才再度低头看她:“是最近才喝的,还是……每一次都喝?”
尽管已经平复了一下心情,但他说话的声线还是克制不住地有些发抖。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最近要得太狠了,她生气了,所以才去喝避子药来抗议他的,也许她只是在跟自己赌气,并非从一开始就不想与他要孩子的。
胤禟紧紧盯着南姝,沉沉的目光中似乎还带着最后的一丝期盼。
可他看到的却是她再一次的沉默,眼带愧疚地垂了眉眼。
胤禟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可他仍不死心地问,“每次与我欢好之后……都喝?”
看着她一句话不说,只是沉默地垂首立在他面前,一副任他打骂的样子,胤禟心里只觉一阵烦躁。
他一把擒住她的细腰,稍显粗鲁地将人摁到怀里,声音带着隐忍已久的狂怒:
“回答我,是不是?”
两人靠得近了,南姝甚至能感受他胸腔在剧烈起伏,就连扣住她腰间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深深凝了一口气,南姝抬起的眼眸噙着莹光,她樱唇轻启,艰涩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
她以为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胤禟一定是愤怒到发狂,就算没有立即掐死她,至少也会当场赏她两个耳光。
然而,她等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赤红的双目深黯如海,俊脸上的情绪更是不辩明暗。
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对视,南姝也无法铺捉到他此刻的情绪波动,可却感觉到他周身透着一阵寒意。
他越是这样不做反应,南姝心里越难受。
此情此景,她甚至希望他可以甩自己两个耳光泄愤,如此,她心里也好受些了。
然而——
他只是冷冷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
曾经南姝也想象过无数次被他发现此事后的场景,她甚至连狡辩的理由都早在心里想好了几个。
可当真真面对着他的时候,她却一个谎言也说不出口。
看着这样的胤禟,她忽然不想找那些理由来欺骗他为自己开脱了。
这件事上,她确实有愧于他,她愿意接受他的任何处罚,不会再为自己争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