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翌的头刚点下去,却忽然怔住,脑海里有强烈明亮的电光快速闪过。
他有些激动,猛地站起了身:“不,不对!有问题!纸团怎么会全部都在纸篓里?不该这样的!”
“嗯?”姜晓渝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只是一种与生活常识相悖的隐隐的违和感,并不能说出到底哪儿不对。
齐翌深吸口气,解释说:“你看,纸上的笔锋非常锐利,甚至频频划破纸张,纸团处理的也很粗暴,它边缘不齐,明显是被狠狠撕下来后胡乱揉了两把丢掉的。
这些细节,无不说明郑钦浩当时情绪非常激动,这很可能直接促使他服下过量的药物后跑到浴室里割腕自杀。”
姜晓渝点头:“有什么问题?”
“一个情绪激动,带着强烈的怨恨自杀的人,怎么会把每团纸都准确的扔进纸篓里?按理应该散落一地到处都是才对,而且房间里没有扫帚,他也不太可能把纸团一个个的捡起来。”
齐翌在办公室里踱圈,边走便说:“所以……他当时很冷静,至少是很平静的,那么就和笔锋,和我们解读出来的内容存在矛盾,他可能在刻意误导我们。还有,静音的电视……这又意味着什么?”
姜晓渝顺着他的思路琢磨了片刻,忽然抬头:“误导我们,他在为人打掩护吗?他知道凶手是谁?而且他跟凶手关系非常密切?亲属?”
她反应很快,和齐翌之前的思路基本如出一辙。
齐翌发现,姜晓渝天生适合做这行,在破案方面的悟性可以说数一数二。
不等齐翌接话,她深吸口气:“翌哥,你刚刚说的咖啡还算数吗,我想抓紧时间查查郑钦浩的近亲属。我记得晚上已经顺便查过一手,他老婆是会计师,儿子是搞金融的……”
说到这儿,她又一愣,顿住两三秒才接着说:“不对啊,你说过,关轶身上的伤非常特殊,特地避开了要害和动脉,凶手应该是医务人员,想让她慢慢地失血死亡。
他老婆孩子都不是医学相关的从业人员,没有这个能力。但除了前妻和儿子之外,又有谁值得他临死前还给别人打掩护?”
“这个问题我也没想明白。但郑钦浩自杀的时间地点太巧合了,一定和关轶的案子有关。”齐翌摇头说:“案子的突破口应该还是在关轶身上……除了去年的网爆事件之外,她还跟谁爆发过激烈冲突吗?”
“我没查到。”姜晓渝说道:“就我一晚上的调查结果看,她是个挺爽朗的姑娘,被冒犯了要讨个说法,自己错了也会大大方方道歉,在我看来是个很好的女孩。”
“她有没有什么缺点?”齐翌又想到了关轶被缝起来的嘴,补充道:“和嘴有关的?比如嘴碎?大嘴巴?”
“网上看不出来,这些得问她同学朋友。”
齐翌盯着笔记本沉思。
等了他两三分钟,姜晓渝小声提醒:“翌哥,咖啡……”
齐翌冲门外喊:“老池,搞两杯咖啡进来。”
“要得,等到起。”
齐翌继续沉思。
老池很快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进来了:“要奶和糖吗?”
齐翌和姜晓渝都是嗜糖动物,毫不客气的表示:“要”。
姜晓渝喝了两口咖啡,憋出一个问提:“郑钦浩自杀的事,告诉他家属了吗?”
“自然第一时间就转告了。”
“那细节呢?自杀时间和地点?”
“暂时还没有,得等他们来到支队后再转告他们……你有什么想法?”
“可以的话,能不能先拖延一阵子?”姜晓渝说道:“我还是觉得他们多少有点嫌疑,想定位一下他们的轨迹。而且,如果他们中的某个人真有问题,当他得知郑钦浩恰巧在他作案后留下误导我们的线索后自杀,肯定很错愕。”
齐翌:“自杀细节用在关键时候试探他们吗?可以,但拖延不久,你要尽快,他们说今儿一早就从天府赶来,可能已经快到了。”
姜晓渝站起身,端着咖啡就走:“那我这就去查!”
“等等,”齐翌也跟着起来:“既然你彻查了关轶的社交账号,那你知不知道陪同她回来打疫苗的那位同学是谁?”
姜晓渝拍拍额头:“脑子有点混沌,忘记说了……嗯,确实是有这么个女生,她室友,叫岳思茗,也是我们山江本地人,昨天下午她们还一块逛街,看动态应该是六点左右分开的。”
“查到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了吗?发我一份,我去找她问问话……嗯,你这边也抓紧跟进,有进展第一时间联系。”
“好。那电脑我先抬走了,结果我传一份给你。”
“嗯。”
记下姜晓渝报的电话号码和地址,齐翌拉上老池就走。
作为目前已知的关轶最后接触过的人,又是关轶的舍友,从她身上应该能挖掘出不少有价值的信息,齐翌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才刚刚上车,齐翌就接到了罗尤勇的电话。
“齐队,关轶醒了!你要不要来一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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