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也是动摇了的,贡榜官方的话语权比起以往大了太多,相对的这些不法集团的生存空间就被压缩了不少,已经没有以往的影响力了,但不可否认,依然很逍遥。”齐翌冷笑:“我看不惯,想办法把他们一并收拾了。”姜晓渝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翌哥,我们现在不好插手北贡事务,太敏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们动刀子,会有很多闲言碎语的。”
“那就把他们引进来!”齐翌斜了姜晓渝一眼:“既然他们手里的受害人有不少是我们同胞,生意肯定和国内有关。你等着,我这就琢磨琢磨……”姜晓渝又劝:“当务之急,还是把重心放在‘阿嫲’身上吧,不宜再节外生枝了。这样,先把阿嫲解决掉,之后腾出手,再慢慢对付这些作恶多端的非法团伙。”说着,姜晓渝强行转移话题:“还有,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对目的已经遇害,就不可能是阿嫲,我们的线索又断了。”齐翌:“被乌鸦齐篡位的老千会前魁首呢?他的家人调查过没有?”
“查过了,合法妻子和六房姨太太全部查了遍,”姜晓渝说:“他估计是身体有问题,虽然女人不少,但没有儿女,否则当时也不会看中你爸,乌鸦齐也没可能篡位。”
“难保他的老婆和姨太太不会动歪念。说说调查结果。”姜晓渝哦一声,从齐翌手里拿回自己的笔记本,翻找了几页后,说:“合法的妻子早已过世了,剩下的六房姨太太失去他的庇护,也大多死于混乱。
“仅有五姨太,经过一阵颠沛流离之后,流落到了菲律宾,变卖掉所有金银细软开了家家政公司,跟国内几个平台都有合作……嗯,菲佣你知道吧?”齐翌没理最后一句问话,直接琢磨起来:“东南亚虽然混乱,死亡率也没高到这种程度,肯定是乌鸦齐在背后搞鬼,悄悄害死这些姨太太来扫除隐患。这种情况下,五姨太不仅躲过了一劫,还能做起菲佣生意,着实不简单。”姜晓渝懂他的意思:“我也怀疑过她,但就目前调查结果而言,她确实没什么问题,生意上很正当,提供的家政佣人也确实是那种手续齐全并经过培训的中年妇女。”
“咦?中年妇女?”姜晓渝目光微斜,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危险:“所以你果然不懂菲佣……菲佣出名是源于那边的文化氛围,出来的佣工大多勤恳专业有分寸,而不是青春靓丽。”齐翌哦一声,岔开话题:“这不能说明什么。再进一步查查这个五姨太吧……话说,既然她和国内的各平台有合作,那她应该时常来国内,对吧?”
“没错,但她来基本都只来魔都、花都、鹏城和香江四地,没见她来过内地。”齐翌:“已经调查到这一步了吗?你是不是悄悄用黑客技术了?”姜晓渝小心翼翼地看看左右,末了仍不放心,又悄悄过去把门关了,这才走到齐翌身边:“她应平台邀请于下周来天府,因为平台有意进一步开拓成渝城市圈市场,你要不要趁机接触她一下?”齐翌微惊,低头看她。
她忙解释说:“跟她合作的平台确实会把佣人调配到全国各地,但那样太麻烦了,不利于开拓市场,所以一直以来也只有魔花鹏江四座城市的市场规模不错,其他一二三线城市都是零零散散的。
“但这些城市对家政的需求也在与日俱增,所以平台有意打造西南总部,将一部分菲佣直接送过来,随后辐射中西部几个省份,目前在天府和我们山江之间犹豫,我觉得他们可能更倾向于天府。”齐翌却不是惊愕于五姨太要来西南,而是晓渝的行为:“你越界了,这些事说不定是商业机密,你就这么挖出来……”姜晓渝:“放心,我”
“知道你技术很好,自信没有人能发现,但这是有没有人发现的事吗?”齐翌瞪她一眼,却又有些无奈。
他清楚,姜晓渝为了帮他破这桩案子,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曾几何时,她连查个具有一定嫌疑,但没被正式列为嫌疑人的死者男友都不愿意……知道她是受自己影响,齐翌更加痛心疾首,不希望她走上邪路:“晓渝,我们的任务是破案,但不能用犯罪的手法来破案,你明白吗?”
“那你呢?”姜晓渝原本还想说什么,但听到这话忍不住了,反问他。齐翌眼神一颤:“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姜晓渝寸步不让:“你很清楚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很清楚这条界限在哪儿?那我跟你是一样的,我也明白自己要对付什么人,清楚我和他们的区别……”
“所以我们不一样。”齐翌闭上眼:“你说反了,我一直认为我的手段不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准则也是歪的离谱,所以有任何惩处我都认,甚至于报告我都会主动把这些不正当的手法写上去。”姜晓渝愣住。
所以这才是齐翌屡立奇功但多数时候反而有过无功的原因?他居然自曝?
“正义也好邪恶也好,无序相比于有序,造成的破坏和恶果一定比正义相较于邪恶要来的更多也更可怕,正义混乱的人甚至更可能因为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挥舞起混乱大棒来更加肆无忌惮,因为他们有的是借口说服自己,也有不少人拥趸他们的行为,乃至于效仿。而我不一样,我清楚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从都到尾都是错的,布置的提倡,而且学我者疯,像我者死。甚至我很清楚自己经常在犯罪的边缘游走、试探,哪天被扒了警服换上囚服我都不意外。”
“你……”
“所以,你不能学我。很多时候,我所作所为都并非出于职责,而是我自己心里扭曲的善恶是非观念,为此我不惜僭越规矩,然后主动汇报领罚,因为我把善恶摆在首位,所以我尊重它,并心甘情愿付出代价。你跟我不一样,在你心里第一位的是职责是法律。那么,既然你把它摆在了首位,同样的,你也必须尊重它,否则首位二字就太过可笑了,你也更容易因此而扭曲,明白我的意思吗?”姜晓渝哑口,半晌后,才叹息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但……这真的不是商业机密,我没动黑客手段,都是用精确检索的方法搜到的公开信息。”齐翌:……他岔开话题:“这位五姨太什么时候来?只去天府吗?来不来山江?”姜晓渝嘴角微扬,又瞬间压下:“按公开的消息,应该是大后天,来不来山江我就不清楚了,没说。”见齐翌陷入沉思,姜晓渝又试探着问:“你不会觉得她这一阵过来参观考察,时间太巧合了点吧?”
“没,我在尽量摒除主观影响,去重新分析下这个人。”齐翌说:“带着怀疑的眼光去看,就连呼吸节奏都觉得很有问题,这样没有意义。”听了这话,哪怕姜晓渝对齐翌已十分盲目相信,仍不免带上一丝丝怀疑:“可……你明显已经先入为主了,还能排除影响?”
“能,但确实有点难度……你能弄到更多关于这个五姨太的资料吗?最好是各种事迹之类的。”
“这个简单,”姜晓渝有些调皮的笑起来:“但……你要那些公开但明显很假的资料,还是要些真实但得花点手段才能搞到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