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穹苍长青。
爱恨恩怨,回归执念,终极拼搏,花落谁家……尽在穹苍。
终于只剩最后一卷……呼,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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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和你一起。”
“不过没关系……”
轻轻叹息一声,如玉手指托上下巴,一个淡淡沉思的姿势,月光下剪影鲜明,心事也如此鲜明。
“我就知道你会忘记当初对我的承诺。”
“扶摇……”
良久,他低低道:
他目光流转,似一段脉脉横波,波光里倒映那人决然而去头也不回的身影。
留下长孙无极茕茕向影,对着这未央天,琉璃火。
男子如释重负,躬身退出。
半晌,男子轻轻将密报合拢,叹息一声,挥手示意他下去。
陛下……不太开心。
他静静看着掌中一封密报,久久不语,神色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跪在殿下的灰衣人却绷紧了身体,将头俯得更低。
殿中灯火幽幽,明黄万字纹弹墨锦毯落足无声,黄纱灯罩下光线柔和温润,映得室中诸般事物温软韵致,却不如那灯下人风姿皎皎如玉。
皇宫正殿弘光殿。
无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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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要好好的。
我去也。
她目光闪亮而眼神牵念,眼神牵念而内心坚毅。
海面上的长风猎猎吹起扶栏而立的女子黑发,招展如旗。
自蛟城再度出港,扬帆向前,却再不是当初茫茫大海没有目的的漂移,直奔罗刹之北,惊涛骇浪杀机无限的,穹苍海谷,绝域。
雅兰珠的家人一直困在天晟圣宫,孟扶摇解救出来,顺手把送还人家亲人的任务塞给战北野,她自己屁股一转,赶紧再次溜了。
本就居于劣势,指望最后一招反转局势的塔尔,再也无能在联军之下苟延残喘,余下的问题,只是将来扶风到底是一族还是两族而已。
扶风塔尔大光明十年五月三十,神空圣女非烟死,天晟圣宫被孟扶摇派人一把火烧个干净,巫神连同塔尔族散失的顶级巫术从此永无寻回之期,孟扶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很好,那些害人的东西,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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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做兔子——爷不做兔子——”
元宝大人淫笑着,拖着捆金刚的绳子走了,一路上犹自传来金刚的惨叫:
孟扶摇没有看见,她正看着天色听着远处的战斗号角,一心思量着赶紧趁着战北野还在军中组织进攻的时辰溜走,快速的将金刚捆捆扎扎,扔给一旁呲牙冷笑等待的元宝大人,道:“交给你了,负责调教之,坚决要把这爷给调教成新时代美艳御姐!”
巫神脸上即将苏醒的神采光芒,渐渐淡了下去,衣袖却突然轻轻颤了颤。
她就算什么不知道,也知道那家伙看起来要醒了,一醒肯定有麻烦事,一伸手抓住金刚,抬手就打翻了盛着自己鲜血的盆子。
现在上塔的不是非烟,是孟扶摇。
然而这就是命运,只差那一刻,那一分,相隔的便是天涯。
如果她知道,只需要呆在高塔,成功便唾手可得,大抵便是只剩灵魂,也要捶胸顿足吐血三升。
当年随着巫神之死,散失的一部分重要的巫术典籍,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返魂大术,非烟巫术顶级,却缺少了这个重要的指导,最终机会在眼前,也白白错过。
只可惜它继承的是灵魂一角,不知道来龙去脉,只承担着唤醒的任务,祭血之体的心头血,加上它的血,足可唤醒巫神,根本不像非烟想象的那样,所谓心头血取偏,需要再杀孟扶摇。
它真的是非烟的“爷”。
继承他一部分灵魂的金刚,从此污言秽语、好战喜斗、成为一只放荡不羁整天做“爷”的不老不死的鹦鹉。
当年一场大战,最后一刻他被逼对自己封印,为了预防万一,巫神将一部分灵魂封在了金刚身上。
他临龟息之前对族中最有灵机的后代留下的召唤是:我身未死,我灵在金。
巫神将醒。
如果非烟能在这高塔之上多呆一刻,如果她此刻在这里,她便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金刚,正伏在他胸前,从他面前的盘子里,啄了一点红色的东西,往他嘴里喂。
他容颜依旧,垂目微笑,眉梢眼角神光流动,那感觉,好像马上就要睁开眼醒来。
帐幕后青袍白带的男子,衣袂飘举,竟然是当初大鲧古墓中密室后惊鸿一瞥的男子。
她看见了老熟人。
孟扶摇跨进圣宫高塔时,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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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这石头似的战皇帝,根本没可能默契合作!
她刚才错了!
半晌孟扶摇一脚踢飞剩下的半堵墙,怒气冲冲奔了出去。
孟扶摇:“!!!”
战北野:“!!!”
孟扶摇:“你才任性!”
战北野皱眉:“别任性!”
孟扶摇立即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半瞎?哼,我眼瞎心明!”
战北野立即道:“你眼睛不好用,看什么看,我去。”
她收剑,道:“我去圣宫看看有什么幺蛾子。”
她一进门,战北野便对她做了暗示,这是两人配合最默契的一次,孟扶摇轻轻的笑起来,想,两个见面就吵架的,难得合作成功,真应该庆贺一下。
总算……把这个蛊惑深沉的女人解决了。
这让她不安,所以在云痕出剑后,立即出手。
而战北野拔剑“自刎”的那一刻,她竟然也突然觉得,他好像那一刻心中真的转过一些很厉烈的念头。
被那样的心境感染,她竟然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只是……那一刻,她在他怀中,“天通”之能流转,竟然真的感觉到了他的沉郁和疼痛,仿佛……仿佛她真的死了一样。
要不是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掐他一把,估计又要被偷香。
死战北野,真会做戏,刚才她装死那一阵,他好像真的就打算吻下去了!
孟扶摇只平静的站在非烟尸体之前,脸色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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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人,再聪明,能猜得到那颗牙,却不明白真正的爱恋,是怎样的时时在意,步步小心。
她的那颗断牙,是在我身上,但是在哪里,你永远猜不着,也不配猜。
在她出事后,我遍读所有巫术传说,既然我知道牙齿是死灵术的重要引子,我又怎么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你以为——我会将她的东西随随便便带着?
你以为——经过当初失踪之事,我当真会对扶摇的安危,一而再再而三的粗心疏忽?
战北野也一样若无其事的负手看着她,眼神讥诮,沉声道:“你以为朕真的想不到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朕真的大意到会将扶摇之物带到你面前?你以为锦囊中的东西没有人看见过没有人知道,朕就会疏忽得以为不会有人打它主意?”
她死死的盯着他,用刚才战北野盯着她一样的眼神,却又更加奇异,眼珠子像一块凝固的死血,直直的落在战北野脸上,又像落在空无。
她倒在地下,倒在自己血泊中,一双渐渐蒙上死色的眼,并不看致她于死的孟扶摇,却艰难的转向战北野。
神空圣女——扶风全族景仰的,慈善祥和心怀天下的圣女,终于神识成空。
她倒下去。
永远的,灭了。
刚刚舒一口气的非烟,只看得见七彩妖光那般一闪,像是蜡烛的火在风中一摇,随即被一股深红的雾气所笼罩,那雾气是粘腻的,沉重的,微腥的,刹那间便将七彩之光笼罩,压灭。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已经突破“破九霄”的孟扶摇和同出一门的云痕联手下自救!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样的带着仇恨极尽全力的雷霆一剑之下来得及施展任何动作!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这一刻的速度巅峰!
却有人黑鹰一般平平翻起,在那墙后长剑刚刚伸入的那一刻,一抬手抓住半空中长剑,闪电般一送!
忠心耿耿的侍女什么都没明白便已做了枉死的挡箭牌。
“啊——”
非烟刹那间抓过还没反应过来的达娅,往剑上一送!
墙厚突然射入一截剑锋,青光闪烁,剑上犹自滴血。
身后是墙。
非烟急退。
欲待自刎的长剑突然横拉,“唰”的一声曳出摇光万千,一道惊虹般跨越灰暗浮尘的小屋,瞬间逼向非烟!
与此同时。
随即她突然皱眉。
非烟露出笑意。
战北野掣剑,横在颈前,一泊秋水华光耀动,映得他眼神黝黑乌亮。
是一身泼出去的血,一样的收不回。
交出去的剑,交出去的心,交出去的手,交出去的,这一生的一切。
你若空茫。
我的一切。
“我握剑时,中指指腹按着的是苍龙的血晶石双眼,那是无上尊贵的剑神之目,整个天煞皇族,只有我能按在那个位置,现在我将剑交给你,我允许你,触碰天煞皇族最为神圣的剑神之目,以及…我的一切。”
长剑赤红,剑柄镶嵌硕大的鸽血宝石,剑锋凛冽明若秋水。
随即他抱着孟扶摇站起身,缓缓拔出了身后的长剑。
他移开身体,抱着孟扶摇,仰首,眼神幽深,似乎想要在已经被掀了顶的长空之上,看出某些关于命运和情感的预言来。
战北野却已经那样停住,不动,半晌,似乎轻轻叹息一声,随即慢慢移开。
“要亲热赶紧。”非烟专心的操控着火焰,“再过一会,她的红唇就会变成黑唇,你会兴致大失的。”
不过相隔一寸的距离,只要稍稍一俯便可触及梦寐以求的柔软和芳甜。
停在孟扶摇颊前,离她红唇一寸之距。
却突然停住。
战北野身子已经倾了下去。
非烟冷笑看着,手心中火焰七彩绚烂,映得她本就轮廓较深的眉目,幽深阴诡。
他的手指在孟扶摇唇上停了几秒,身子微倾,似乎想那般俯下身,予她最后轻轻一吻。
战北野盯着她,血红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他不再看非烟,只转头轻轻抚摸不住抽搐的孟扶摇,修长的手指温柔的从她的发,移到额头,移到鼻,移到唇……
她平平静静,甚至有几分体贴的道:“说实话,我觉得后一个要求根本没有提的必要,因为你一定会自尽的。”
非烟却对这个寻常人看了脚软的眼神视若无睹,只淡淡的拂袖,擎着那七彩分明的妖火,轻轻道:“想她好点的死——下令撤军,然后,你自尽。”
战北野霍然回首,盯着她的眼神像一头狼王盯住了自己的仇人,带血的、凶狠的、阴鸷的、杀气腾腾的。
“她还没死……不过,很快就会死得血肉片片掉落,骨节寸寸碎裂,头发迅速苍白……最丑最痛苦的死去,大瀚帝君,你想看着你心爱的女子,由绝世佳人瞬间青丝成雪,在哀号和惨叫声中挣扎三日三夜,像你刚才在水镜中看见的那一幕一般,惨烈至极的死么?”
战北野回身扑过去,抱起孟扶摇,身后响起非烟非男非女的奇异笑声。
像一只木偶,一根断草,一支被瞬间砍断的蜡烛,无声无息的倒下去。
孟扶摇立即无声无息倒下去。
火焰一弹,瞬间落入牙齿之上,爆出的火花,却是黑色的,粘腻的,像是泥潭里的泥浆沼泽里的腐水,散发出阴沉的死气。
却已经来不及。
战北野怒吼一声,扑过来。
她手中的火焰凝而不灭,内芯青蓝,渐渐外圈晕染上一层诡异的红,红外面又是一层黄,黄外面翻出一层紫……层层分明,诡异妖艳。
“我用最纯粹的巫神之火,来伺候你的牙齿。”非烟笑,“这是我为你整整准备十年的顶级圣火,对于拥有强大死灵术的巫师来说,一颗曾经关联于心的牙齿比起血肉指甲和头发都更有效用,真正的杀人利器。”
“你还是来迟一步。”非烟笑得妩媚,“我想要的,早已在手中,刚才不过是为了提炼我的真火而已。”
孟扶摇怔了怔,脸色大变,回头看战北野,战北野阒然一惊,立即去看自己腰间,那小小锦囊却已不见。
而她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团青蓝色的火焰。
她掌心,一颗牙齿像一颗珍珠般,滴溜溜滚动。
非烟只是微笑着,缓缓伸出手。
孟扶摇偏头看她,嗤笑,“你能搞什么幺蛾子?论巫术,今天已经不是罗刹月夜,你已经动不了我,论武功——你差得远。”
“要不是为了做点事,我也不想和你说这么久。”非烟淡淡道,“和我声音不男不女比起来,你这个整天活得不男不女的,才叫恶心。”
孟扶摇微笑着,伸了个懒腰,道:“哎呀,说这么多话好累,要不是为了让我的宠们在你周围下点东西,我用得着忍着恶心和你说这么久?天知道你声音有多难听。”
不过也不用搞明白了,杀了她一切干净。
只是,她似乎有合并三族的霸业野心,但是合并三族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她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却是孟扶摇暂时还没搞明白的事。
裴瑗和她比起来只有脆弱的骄傲,璇玑皇后和她比起来只有放肆的戾气,最富心机的凤净梵和她比起来,不过是善于伪装的小聪明而已。
要不是那一次她心贪,想着收服她,却又低估了她的意志力,她孟扶摇就真输了。
孟扶摇看着她,笑意妩媚,想着第一次遇见她时,居然还感觉她谦和真诚,颇有好感,真是看走了眼,这个女人布局深远双线阴谋,草蛇灰线伏延千里,有耐心有手段,引诱发羌的同时犹自不忘要了她性命,巫术通神的同时还精擅心理,硬生生将自身无比强大身周还强人环绕的她整治得险些丢掉性命,确确实实是她纵横五洲大陆以来遇见的最强女人。
非烟含笑不语,默认了。
“康啜做你的手下才叫悲哀。”孟扶摇冷笑,“而你,想必在康啜掌握宫禁的那段日子里,已经对发羌王宫做了改造,无形之中留下了罗刹月夜施展**的契机,我们这一群,虽然武功都不错,偏偏都对巫术不通,所有通巫术的都被你掳走,留下雅兰珠这个也不通的,自然处处被动。”
非烟微笑不语,半晌道:“康啜很可惜,你们呀,下手太狠。”
孟扶摇盯着她,又换个话题:“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觉得铲除发羌宰相康啜的过程太轻松太奇异了——康啜其实就是你的弃子,你掌握着他的魂灯,却只控制着他不说出涉及她的秘密,其余的杀害王后篡夺政权任由康啜泄露,目的就是为了让珠珠掌权,再将所有线索全部指向烧当,引得珠珠对烧当用兵,你再诱敌深入,联合早已暗中拿下的烧当,将发羌一举击溃。”
非烟笑:“对你这种人,**摧折是没用的,我原先想杀你,后来觉得收服你更好,要想收服你,只有从你最看重的信任和感情着手,才有可能撬动你心防,还有什么比长孙无极和雅兰珠更适合拿来对付你呢?一个代表你的感情,一个代表你的友情,所以,罗刹月夜,用巫术凝化出的长孙无极下手雅兰珠的幻影,才会让你追逐而去嘛。”
“从一开始,你的真正目标,就是我。”孟扶摇道,“你一开始对发羌王族动手,目的只是为引回雅兰珠,再由雅兰珠引来我,你事先一定花了很多时间了解过我和我身边的人,深知我们相互间的关系纠葛,知道我一定不会对雅兰珠的事置身事外,所以用珠珠引来了我,是吗?”
非烟含笑颔首。
“我不和你斗嘴皮子。”孟扶摇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也不急着打架了,跷着二郎腿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今天我也算基本理出来了,如今和你求证一下——圣女阁下,愿意拨冗聆听否?”
非烟不生气,妩媚的笑看她,道:“孟扶摇,你用你那红眼病,看什么都不可能正常的。”
她将非烟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突然笑了笑,道:“神空圣女?果然神空,神经病的神,空虚的空。”
孟扶摇却只用淡红的眼神盯着非烟。
看着那一片淡红,他眼神一层层的黝黯下来,像是暴风雨之前的海面,阴霾涌动,大乱将起。
他仔仔细细的看孟扶摇,看她又瘦了些的身形,看她明显又上升了一层的武功,目光着重在她还有些微微淡红的眼睛上停留。
战北野听得她说话,眉毛一挑怒色一现,却又立即转头看孟扶摇。
非烟一张纸一般飘了起来,微笑道:“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呢。”
墙壁倒塌那一刻孟扶摇闪电般掠进来,看见战北野远远坐在非烟对面一切如常,松了口气,二话不说便是一掌。
墙壁倒塌那一刻非烟指甲一收。
墙壁倒塌那一刻战北野霍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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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摇顶着那士兵撞上屋子墙壁,巨力之下墙壁轰然倒塌,灰烟弥漫中孟扶摇扑入,大喝:“非烟!”
“轰!”
万众屏息仰首,看着长空飞凤腾舞在天,一枪惊艳,直射目标!
初夏日光如熔金,将黑衣少年打扮的女子照耀得如同天神,她自万军头顶枪挑敌军飞越的衣角如钢铁,在风中猎猎写下属于绝世女子的辉煌传说。
她的故事早已成为大瀚军民口中永久传颂的史诗般的传奇,那传奇充满忠诚、正义、热血、激越,无上的智慧和武力,无上的勇敢和挚诚,所有人世间一切励志鼓舞的精神和意义所在。
大瀚开国功臣唯一亲王、十强之列名号九霄、陪陛下勇闯长瀚,助陛下素手翻覆天煞王朝的巅峰女子,更以女子之身灭一国皇族,登大宛帝位的孟扶摇!
哄然一声万军震动——他们的大瀚孟王!
孟扶摇长啸:“孟扶摇!”
有人抬头看她的黑影如黑云般飞过头顶,心驰神往忍不住大呼:“来者何人?”
她呼啸着,枪挑塔尔士兵长空飞越,对面大瀚军看她破竹般一路前冲,生生将铁桶似的塔尔士兵阵冲了个对穿,勇猛悍烈不下吾皇,早就热血沸腾心痒手痒,要不是军令在身不敢乱动,早冲过去陪着群殴,饶是如此看孟扶摇的眼光也如见神人,她飞过来,大军如海水分浪,齐齐让开道路。
一些悍勇的士兵趁着孟扶摇刚才那一顿,赶上来试图将她拦住,长枪横扫她的马蹄,孟扶摇冷笑一声,手一伸抓住一柄长枪,飞身而起,将那抓枪之人挑在半空,直直迎着那间屋子冲了过去。
隔着不远处的大瀚军,已经可以看得见那座用来谈判的木屋。
前方再无阻拦。
唰一声满地蛇虫潮水般滚滚后退。
彩雾破开。
香气四溢。
九尾迎着雾气稳稳立在马头,学元宝大人之泰坦尼克之姿陶醉的飞扬九尾,将近那条蛊带之时,突然转身,放屁。
孟扶摇立即放蹄直冲,也不管前面是蛇还是蝎子,也不管那五彩斑斓的雾气浓厚得像一块厚毛毯。
九尾嘤嘤一笑,跳上孟扶摇马头,一弯腰,做了个“您尽管走。”的姿势。
“天下之蛊,皆为你臣!”孟扶摇戟指,“灭不了,自己撞豆腐去!”
一团金球应声滚出。
随即她大喝:“九尾!”
只停一瞬。
孟扶摇停马。
一身而系全局!一着而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