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你觉得我真的对蓝韫宜太差了吗?蓝家真的把她当成奴隶?”
“我明明都跟她道歉了,还跪下来求她,她竟那样狠心,还是不愿原谅我……你说她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蓝元昼脸上挂着硕大的黑眼圈,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
他对着身边的小厮嘟囔着,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气。
昨日他是被府里的小厮拖回府的,反正因为他身体虚弱,被李二牛碰着早就生了疹子,他们便将就着给蓝元昼背上的伤口上了药。
蓝元昼背上的伤口纵横交错,看着狰狞恐怖,像是失血过多的模样。
可蓝元昼却是整晚整晚的没睡着觉,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便能浮现出蓝韫宜的脸。
是她端着汤药,对自己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她拿着蒲扇,在炽热的夏夜坐在他床边为她轻轻扇风。
是抱着他,在用自己的体温在寒冬腊月里为生病的他取暖。
……
而最后,就是蓝韫宜那个冷漠的眼神。
每每想起来都让他觉得心惊。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蓝韫宜,他知道自己错了,可他就是不甘心,想问问其他人的看法。
他明明那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了,可她还是那样冷漠,明知道他发着高热,却还是让人把他打个半死。
其实蓝元昼的心里还有一丝丝委屈。
“何止是奴隶?蓝府简直是把二小姐当畜牲使唤…”阿嘴里嘟囔着,不敢说的太大声。
“什么?畜牲使唤?怎么可能!”蓝元昼撅着嘴,下意识反驳,只一抬头,动作又牵扯到后背的伤口,让他疼的直抽气。
“怎么不是嘛……农户还不能杀耕牛呢,可咱们蓝府,明明是靠二小姐做生意养着的,可所有人都嫌弃她沾了铜钱的臭气,还日日叫她割腕取血,这还不算对她不好?”
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害怕,可他在蓝府呆了十余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是一股脑倒了出来。
蓝元昼听着,趴在床上没吭声。
“奴才昨日吃饭时不小心咬到舌头,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那割腕取血……这得要有多疼?”
阿看着蓝元昼没讲话,继续道。
“这都是蓝婉茹的错,二哥和四哥逼她割腕取血,我拦不下来,我也没办法……”蓝元昼闷闷回答。
“可您还打她!把她推到湖里!寒冬腊月的那可是会死人的!当时二小姐才多大?您还让她给您当马骑!京城都在背后笑话她,您也不管……”
阿扁了扁嘴,看见蓝元昼骤然变了的脸色,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又不敢再说了。
蓝元昼听了这话,把头埋在被子里,许久没吭声,等他脑子里的空气被排光了,近乎窒息,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似乎想起了阿说的那些场面。
在阿没说之前,这些场景似乎微不足道,甚至无法存进他的记忆里。
“是我对不住她……她现在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蓝元昼翁里翁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