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怕的想法随着蓝崇洲愤怒的话语在逐渐被印证。
“四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这个花盆我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里面为什么会有血,这一切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蓝婉茹脸色煞白,紧紧握着的手心里都是汗。
她坚信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就没有人可以定她的罪。
“小桓,你说,这盆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又为何要把它搬走?只要说实话,没有人能责怪你的。”
蓝崇洲缓缓蹲下身子,解开了楚桓身上的绳索,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对着他和煦一笑。
楚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周围的人在打着哑谜,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第一时间便决定要把自己摘出去。
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名贵的花,是自己偷来的要送给阿姐的,也绝对不能把阿姐牵连进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盆花花我看着好看,就从府外头捡回来……”
他掐着嗓音,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语气,对着蓝崇洲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可爱极了。
蓝广夫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也逐渐恢复如常……
他就知道他不会犯错,这盆花是府外的,那与婉茹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对不起蓝韫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家长该做的!
一个明事理的家长在教育一个顽劣的晚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韫宜能够改邪归正!
“哥哥!你听见了吗?楚桓才四岁,他如何会撒谎啊!他说这话是府外搬来的,我根本没有装病,韫宜的血我都喝了下去,从没有浪费一分一毫!就算你不信妹妹,厌恶妹妹体弱多病连累的蓝府,也该相信小孩子的话!”
蓝婉茹一咕噜滚下了床,抓住了楚桓的话,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无比庆幸那日领养了楚桓。
无论楚桓看见了什么,终究是与她亲近,会站在她这边的。
楚桓眨了眨眼睛,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没有装病?韫宜的血?
难道他们怀疑蓝婉茹装病,把阿姐的血都倒到了花盆里。
楚桓眼眸一亮:说谎?他最会了。
他一掐手心,眼眶就红了起来,他一手捂住嘴巴,躲到了蓝崇洲的身后,像是怕极了蓝婉茹。
“阿桓什么都不知道!阿桓什么都不知道!”
“阿桓没有看见婉茹姐姐把血倒在花盆里,阿桓没有听见婉茹姐姐叫阿桓把花盆藏在柴房里,阿桓也没看见婉茹姐姐跟巧蝶姐姐说要杀死陈大夫!”
他哭着嚷着抱紧了蓝崇洲的大腿。
楚桓清晰的感受到身旁的蓝崇洲的怒气值正在攀升,铺天盖地的阴霾正死死挤压着卧房里的每一个人。
他又补了一句:“阿桓不想死,婉茹姐姐别杀我!”
“蓝婉茹,楚桓是你院子里的人。”蓝崇洲咬着牙道。
“他在说谎!他在说谎!他一定是有人指使的,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见!”蓝婉茹死死的捂住耳朵,楚桓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
她朝着天空咆哮着:“是蓝韫宜!是四哥你!他在冤枉我!”
“他才四岁,他会说谎吗?”蓝崇洲把那句话又抛了回去。
蓝广夫听见楚桓的话,自然也明白楚桓的弦外之音,他顿时觉得世界都晃了晃,眼前猛地浮现出蓝韫宜的脸,他一个身形不稳,就倒了下去。
接下来蓝崇洲又请了军医证明蓝婉茹是服用了一种草药,中午才会突然喷血。
可蓝广夫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黯淡。
“所以三哥,你相信了吗?你亲手葬送的与韫宜的亲情!”蓝崇洲却没放过他,他走到蓝广夫的面前,一字一句的问着。
蓝广夫的脸上没有半点人色。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没病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婉茹愿意日后做牛做马为妹妹道歉!”
蓝婉茹哭得梨花带雨,她痴傻的摇着头,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