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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京郊还算是安,野狼几乎都是在晚上出没的。
裴衍报案后,官府稀稀拉拉的派来了几个人,等带头的捕快到了郊外一瞧,发现国公府的大小姐亲自带着国公府的好些下人都在寻找。
他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去,把官府里剩下的人都叫了过来。
“蓝韫宜——蓝韫宜——”
“蓝韫宜——蓝韫宜————”
一百来号人凑成了一支大队伍,大队伍里又听裴衍的话分成了四个小队,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头去找人。
黄月娥瞧着出来寻找的人,国公府的占了大头,接着就是官府的,知味阁的,和青云观的。
蓝府里的人一个都没有。
黄月娥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蓝韫宜的那些哥哥们从前说的好听,低声下气跪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乞求着她的原谅。
好了,现在蓝韫宜性命垂危,需要他们了,他们反倒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亏她之前还在韫宜妹子面前给这几个哥哥讲好听话——可别恶心人了!
黄月娥暗自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可等她刚打完,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蓝韫宜——你在哪里啊,蓝韫宜——”他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喉咙像是破了一个大洞。
“蓝韫宜————你出来吧,哥哥不会打扰你了,你别吓哥哥——”
黄月娥有些诧异的转过身,便看见一个身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毫无章法的在树林里疯跑着,大吼蓝韫宜的名字。
“哥哥的心快要疼死了,你在哪里啊,韫宜……”
他没穿鞋,就赤着脚走在满是枯木的林子里,粗糙的土地掺杂着尖锐的小石子,他只要跑一步,便在道路上留下一个血的印子。
“不行————这里太近了,根本找不到人。要出去——要到林子的深处去!”他喃喃着,又疯狂的冲了出去。
黄月娥眉心拧得是更紧了,她急急伸手拦着那人,撩开他凌乱的头发一瞧,才发现这人是蓝元昼。
蓝府的五少爷。
几个官差围了上来,看着蓝元昼满是红肿的身体,也拧紧了眉心。
“这——这是蓝府的五少爷吗?他这个样子,不会是有了什么传染病吧?”
蓝元昼在黄月娥的怀里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却拧不过黄月娥满身的力气。
黄月娥皱着眉握住了他的脚踝,才发现他没穿鞋的脚底板早就是千疮百孔了。
她的手猛地一颤。
无数颗细碎的小石子嵌在他的脚底板上,还有一些尖锐的树枝,直直戳了进去,整个脚板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就连那些见惯了大场面的捕快,只看了一眼,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求你,别拦我,韫宜不可能在近郊的地方失踪,一定是在远郊,一定是在远郊!!”
蓝元昼浑然不觉,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卖着力气大吼着,到后面只是张着嘴,讲话时连声音几乎都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