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看清楚吴翠翠的做炸鸡的手艺,一道笑声迎面而来。
“柱子娘,你今天好清闲,别在外面站着,进院来坐会儿。”吴翠翠腰上系着围裙,手扶着厨房门框,笑着对柱子娘招手。
柱子娘得知自己没发现,后背的汗毛倒立。
天爷啊!
她隐藏的挺好啊!
怎会被吴翠翠发现!
不应该啊!
“不……不了,我刚吃完饭,溜达消消食,吴婆子,你不用管我。”柱子娘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吴翠翠知道她藏着什么心思,拎着两只刚出锅的炸鸡,快步走出厨房,“柱子娘,我这段日子忙,没时间走动,你别怪我,你家大柱媳妇快生娃了吧,这两只炸鸡拿回去,给大柱媳妇补一补。”
柱子娘哪里敢接!
她偷窥吴翠翠一早晨,按吴翠翠沾火就着的臭脾气,不和她撒泼就不错了!
“别别别,吴婆子,你太客气了,大柱媳妇是个好养活的,吃啥都行,一只鸡成本至少五个大钱,你快拿到集市上去卖吧。”
吴翠翠脸上堆着合宜的笑容,包好的炸鸡塞到柱子娘怀里,“柱子娘,按辈分,我该叫你声嫂子,咱们这么多年邻居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别客气了,我娘家人丁稀薄,只有一个败家弟弟,现在也没人影了,以后啊,还要嫂子你多提点照顾。”
伸手不打笑脸人。
柱子娘的做法,不是十恶不赦,也算不上光明磊落。
冤家宜结不宜解。
吴翠翠不想给自己树敌。
“吴婆子,我……这,我真不能要。”柱子娘老脸一红。
是臊红的。
吴翠翠越是礼貌客套,她心里就越不安生。
柱子娘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从前吴翠翠彪悍,她越战越勇,从不说一个怕字。
但面对和蔼热络的吴翠翠,反而让她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
在吴翠翠的温柔笑意下,柱子娘脸蛋热的发烫,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对不起吴翠翠一口一句的嫂子。
是她见不得别人好。
是她小肚鸡肠。
是她想占小便宜。
“拿着吧,嫂子,咱俩之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十几年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吴翠翠笑着打感情牌,打的柱子娘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很多时候,无须撕破脸把事情闹大,换个说话方式,给彼此留住了体面,未必不是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话说回来,柱子娘想要偷艺,无非是想赚钱。
柱子娘手捧着炸鸡,羞怯地垂着脑袋,不敢和吴翠翠对视,忽地听到吴翠翠说,“嫂子,炸鸡不是白给你的,我有事想求你。”
闻声,“啥事?”柱子娘错愕抬头。
吴翠翠有什么事求她?
吴翠翠拉着柱子娘的胳膊,笑着往朱家院子里走,“嫂子,你也该听说了,我要盖个养鸡场,当务之急是卖地,找人盖房子,地我早就看中了一块,就等着过几天去族长家问一问,但盖房子是个技术后,我家朱老汉他们回来后,连同病怏怏的朱老五算上,一共才六个壮劳力。吴二壮和吴三壮年纪小,没干过泥瓦匠,最多搭把手,给大人打零工。
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家大壮和二柱,但嫂子你放心,我不白让他们干活,一天五十个大钱,不知道嫂子舍不舍得让两个宝贝过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