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干了犯法的勾当,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他还能愿意回头是岸,乖乖地和吴二壮母子俩回到贫穷的朱家村,继续过日子吗?
吴翠翠说道:“二壮,如果你爹还想要这个家,他就会和你回来。”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如果媳妇和亲生儿子,都劝不动吴老二,那他就是真没救了。
但愿吴老二良知尚存,不要干出众叛亲离的事。
“就算他不回来,我也要把三壮带回来。”吴二壮愤恨地咬了咬牙,弟弟还小,一辈子才刚刚开始,可不能被吴老二毁了。
吴翠翠怕吴二壮意气用事,嘱咐道:“出门外在,从长计议,遇到事情,多在心里琢磨几遍,别让自己吃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大姑,我记下了,等我回来,我再来找您。”
包袱丢到肩膀上,吴二壮和吴翠翠告别后,径直走出朱家,去村口找亲娘会合,一起出发去找吴老二和吴三壮。
刘氏和张氏在厨房里制作炸鸡。
诱人的香味飘出好远。
朱大妹负责打下手,没了吴二壮帮忙,砍柴挑水之类的粗活儿,妯娌姑嫂之间,轮着干。
吴翠翠去瞧了瞧朱小九,小家伙还在睡着,小婉趴在炕沿边上,昨晚上一直照顾小九,她也没睡好,吴翠翠不忍心吵醒她。
吴翠翠轻手轻脚地打开桌边的书柜,里面放着几本书,是朱老五没拿走,留在家里的。
吴翠翠惦记着去学堂,探一探朱老五的口风,宋公子对老板娘究竟有没有男女之情。
朱老五和宋公子是同窗,无话不谈,应该知道。
吴翠翠不能直接问宋公子,因此,只能绕个弯,从朱老五嘴里套话。
炸鸡做好后,和往常一样,装上板车。
吴翠翠带领着张氏,刘氏,朱大妹,一行四人直奔牛头镇。
进了镇里,遇见炸鸡摊的老顾客,和吴翠翠打招呼。
吴翠翠笑着点头回应。
“娘,你用花布包着的书,是要给老五送去的吧。”张氏问道。
吴翠翠低头,看了眼被夹在腋下的三字经和百家姓,“是,老五托人让我给他送去的。”
张氏不识字,不清楚这些书,是用来给小童启蒙的,像朱老五这个年纪,已经在读四书五经,早就不看这些内容浅显的书了。
因此,吴翠翠随便扯了个谎遮掩过去,张氏也没怀疑。
“娘,老五的学业要紧,您快给他送去吧,我们三个照顾摊子就行。”张氏体贴道。
吴翠翠也正有此意,“那好,我去去就回。”
学堂处于牛头镇的中心位置,距离衙门近,吴翠翠路过衙门时,见到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拖着蓬头垢面的金清风,也就是曾经在牛头镇叱咤风云的金公子,往衙门里走。
和上一次见面不同,这一次,金公子身上的伤更重,嘴角被打破了,汩汩向外流血,一身刺鼻的恶臭,像是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破破烂烂的衣服沾上血,长久不搭理,已经干涸了,变成大片大片的血印子,被打残废的两条腿走不动路,只能靠衙役拖着,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喊疼呻、吟。
“被打成这副熊样,找不到打人者,就是白打。”
“都是金家造的孽,从前恶事没少干,姓金的有今日,也是活该。”
两个衙役议论着,跨过衙门的门槛,大步向里走。
吴翠翠闻言,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对于金清风的遭遇,她不同情,也不想落井下石踩一脚,就当个过路人,看过就算了。
收回心神,吴翠翠走过衙门门口,绕了两条巷子,来到学堂门口。
看门的小厮,和上次一样,隔着老远就拦下吴翠翠,“这位大婶,我们学堂有规定,外来人员不能入内打扰。”
吴翠翠拉了拉头上的围巾,笑道:“我不进去,是我来找我儿子的,他的书本忘带了,我给他送过来。”
小厮见吴翠翠相貌憨厚,说话得当,不像是来闹事的,于是张口礼貌问道:“请问大婶,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我帮您叫他出来。”
“温玉,朱温玉。”
小厮点头,“大婶,你稍等。”说完,和门口另一个小厮招呼了一声后,扭头进了学堂。
吴翠翠站在学堂门口,翘首等着朱老五出来,等一会儿见面了,她要如何开口?
说话一定要委婉,毕竟,朱老五和宋公子关系好,她整个当娘的,要把握好尺度,不能让朱老五夹在中间难做人。
吴翠翠思索间,一个身影蹬蹬向她跑过来,一边挥着手,一边笑灼颜开道:“娘,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