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提议道:“赌坊的打手们,都是过命的交情,我随时都可以调遣,让他们尽力去查。”
能不能查得出来,都要试一试。
吴翠翠不赞同,“大海捞针,未必管用。”
赌坊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是有打手轮班站岗。
当时赌坊还没解散,几十个打手都没能抓到那人的踪迹,现如今,时隔许久,再去抓人,岂不是更难!
期望太渺茫,如果是无用功,那就没有执行的必要。
老板娘眉心打结,心里发慌,她之前是不是锋芒太露,让人看出端倪了,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还是识人的本领太差,养虎为患,身边一直留着一条会伪装的毒蛇?
吴翠翠问道:“除了信封,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宋公子道:“没了。”
什么都没有。
线索就此中断。
老板娘攥紧拳头,思虑再三,心里好生不踏实,起身,拉着宋公子,“这里不安全,咱们还是走吧。”
天大地大,总会有安身之所。
那人能拿到宋公子生父的亲笔信,就说明那人一定知情。
这种人是祸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不丢人。
宋公子还算冷静,望着老板娘焦躁的眸子,安抚道:“你先冷静,咱们走了,还能改名换姓,但咱们的容貌不能改变,早晚还是会被认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是走了,万一连累吴翠翠一家,那就是滔天罪过。
毕竟,和他们最亲密的,就是朱老五和吴翠翠。
宋公子不想伤害挚友,也不想让热心肠的吴翠翠受牵连。
朱老五还有大好的前程,如果被扣上私藏罪犯的名声,这辈子就完了。
老板娘踌躇道:“我也不想走,可是不走,咱们又该怎么办。”
“你走,我留下。”宋公子坚定道。
“什么?”
老板娘一瞬不瞬地看着爱郎,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还是要赶她走!
吴翠翠听懂了宋公子的意思,“他是打算独自留下来面对一切。”
“不行!”老板娘颤抖着声音,“对方不知是敌是友,你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
……
朱老五磨蹭了好半晌,回来到包厢的时候,正好碰见吴翠翠从里面走出来。
“娘,他们俩怎么样了?”朱老五走过来,小声问道。
屋内,两人正执手相看泪眼,好一番哽咽。
吴翠翠关上门,感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朱老五咂舌,“宋公子就是块木头,又惹老板娘伤心了是不是?哎,其实吧,他俩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这话吴翠翠很赞同。
她能做的,也就是帮着出谋划策,舒展两人的心结,具体的事,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处理。
至于宋公子何时开启追妻火葬场模式,吴翠翠需要花时间,去安排布置。
母子俩走下楼梯,店小二迎上来,笑着道:“两位客官小心脚下,饭菜的味道如何?”
吴翠翠挤出一抹笑,“不错。”
虽然她一口都没吃。
但人家问了,她就夸一句。
“那就好,客官要是喜欢,日后常来。”店小二说着,不忘拉踩一下对面正在筹备装修的另一间酒楼,“别看他们家门脸气派,但掌柜是个忘恩负义的,客官千万不要去他们家吃,免得沾了晦气。”
吴翠翠和朱老五对视一眼,尬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店小二叉腰,提到这个,他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他们家的掌柜,原是我家掌柜的徒弟,饿的吃不上饭了,卖身葬父葬母,我家掌柜的好心,收留了他,没想到对方是个白眼狼,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不嘛!手艺学会了,翅膀也硬了,故意把酒楼摆在对面,就是想恶心人呗!”
店小二说的唾沫横飞,气得头顶冒烟。
“那确实不地道。”朱老五附和道。
“可不只是不地道,是缺德,缺了大德!奶奶个腿的,我呸,看他能蹦跶几天!”店小二骂道。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仁义,你们只管做好你们的,只要味道好,客人自然少不了。”吴翠翠看着酒楼人满为患,看样子也不缺客人。
农妇与蛇,东郭先生与郎的故事,吴翠翠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既然要竞争,就要讲实力。
只要春风轩掌勺的师傅,手艺过硬,就什么都不用怕!
用她在网上看见的一句话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哎,客官,你是不知道,那个家伙就是个孙子,手段又黑又损。”店小二摇头叹气,言辞间满是担忧。
朱老五听得入迷,很想长一长见识,“展开说说?”
究竟有多么黑,多么损?
他一个涉世未深的书生,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
酒楼争夺客源,无非就是降价,优惠打折,研究新菜品,从而吸引顾客光顾。
除此之外,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店小二想说,看着朱老五和吴翠翠的脸,立马调转话头,笑呵呵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他真是脑袋抽筋了,当着外人的面,说的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