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说破天,朱二妹都不会心软,她巴不得吴翠翠死,眼下就差临门一脚了,她肯定不能在关键时刻往后缩。
木子火气蹭蹭往头上冒,掐着朱二妹的脖子,要不是为了从她嘴里问出解药的下落,她肯定不会和朱二妹浪费口舌。
“行,你不说是吧,好啊,我看你能嘴硬到这时候!”木子用力攥紧朱二妹的衣领,另一只手按住朱二妹的脑袋,往墙根旁水装满水的缸里送。
朱家众人想上前拦着,奈何脚下生根,压根走不动路。
说到底,是二妹咎由自取,活该!
屋子里,小婉已经给吴翠翠注射血清,这种日积月累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催吐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稳住吴翠翠的心脉,从阎王手里先把人抢回来,至于以后,等人醒了再说。
院子里闹的沸沸扬扬,小婉没心思去听,脖子上挂听诊器,时刻检测吴翠翠的生命体征。
感觉到吴翠翠的心脏减缓后,当机立断,打开药箱,里面正躺着一只强心剂。
棉球擦过皮肉,小婉找准血管,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入身体。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有人蹲下院子里一言不发,有人彻夜难眠,有人求神拜佛,有人大动肝火,闹得昏天黑地,有人被按进水缸里,喘不上气,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李老头和明珠急匆匆赶来,他们不会医术,帮不上忙,但听到消息肯定是坐不住的,急急忙忙敢来,来了之后,发现自己只能傻站着,心情更郁闷了。
“婶子是好人,肯定会好起来的。”明珠带着助听器,能听到爷爷和朱家人的交谈声,正是因为她能听到,所以她想让大家都不要太丧气。
“小婉姑娘很厉害,我先天耳聋,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她都能治好,婶子中毒而已,小婉姑娘肯定也能治好。”
众人都知道明珠这话是在安慰他们,但细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刘氏眼睛肿成核桃,依偎在朱老二怀里,已经没力气哭了,听到明珠的话,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欣慰道:“明珠说的对,娘一定会没事的。”
大丫二丫守了吴翠翠一整晚,一点都不觉得困,张氏哄她们去睡觉。
大丫二丫齐刷刷摇头,“我们不困,我们要守在奶身边,让奶醒来第一个见到我们。”
张氏也不好再说什么,摸了摸两个孩子绷紧的脸蛋,转身走出屋,去给全家人做饭。
人是铁饭是钢,别等婆婆醒了,一大家子全都倒下了。
长嫂如母,婆婆不能主持大局,她这个当嫂子必须要思路周全。
于是,朱家人在张氏的劝说下,一人喝了一碗米粥,不算饱也不算饿,继续坐在院子里,望着茅草屋,眼巴巴等着。
一起和朱家人翘脚等待的,还有朱家村的村民们,吴翠翠中毒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但昨晚,吴翠翠亲口答应要离开朱家村。
这事他们放在心里,嘀咕了一宿。
各家各户都没睡好,一大早起来,扎堆蹲在村口探头探脑,“吴翠翠究竟还走不走啊?”
“都等了一天了,也没看见她人影?”
“会不会昨天诓咱们的,人家压根没打算走?”
……
众人七嘴八舌,交头接耳商量着,商量着商量着,不由自主地来到朱家门口,想要一探究竟。
刘氏听到外面有动静,眉头皱了皱,拎起厨房的菜刀,暴躁地打开门,对着嘀嘀咕咕的村民们吼道:“滚远点,别在我家门口晃悠,谁要是不识相,我和他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