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门口等了两分钟,就看到二麻子领着七八个游客朝这边走来。悟空瞧见来人,蹲在主人肩膀上兴奋地打招呼。
大雪封山,通往镇上的公路不好走,因此不少游客滞留在刘家沟。他们在刘家沟闲着无聊,都想找些事做。二麻子一琢磨,干脆领他们到田间转悠。
现在雪下的不大,正适合到田野里捉兔子。
雪后田野间并不不算太冷,透过雪幕望去,近处的村庄以及远处的大山和河流都苍苍茫茫若隐若现,一派安详与静寂。
大雪像泥瓦匠手中的抹子,把野外的沟沟坎坎都抹平了。麦田、道路全都笼罩在一片纯洁的颜色中。
“瑞雪兆丰年”农村人很喜欢把雪和收成联系起来,其实还真有几分道理。冬天不下雪,小麦就不好过冬,容易被冻死。下一场大雪,等于给麦苗盖上床棉被,麦苗就可以安然过冬。
这些年人们懒了,大雪天根本不想往外转悠。早几年一到冬天,村里就没活儿干,大雪的时候不少人都会牵着狗、扛着兔子枪到田野里捉野鸡逮兔子。
这时的野兔子在雪地里跑不动,常常会在小麦地里拱出个雪窟窿,然后藏在里边啃麦苗。野兔留在雪地里的痕迹很显眼,老远可以看到。有经验的猎人顺着痕迹很容易发现目标,有人一天能逮好十几只野兔。
那个时候村里组成的狩猎队一次能打二三十只,家家都能吃到香香的兔肉,小山村就像过年一样热闹。看兔子足迹是一门学问,刘军浩也不是很懂。不过有小皮在,这些问题就不是问题。
刚过河堤,就看到两只野鸡在雪中找食。一游客忙举起弩弓,可是没等他瞄准那野鸡已经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出百十米远。
“小浩,你连弹弓都没拿,怎么捉野鸡?”王医生知道刘军浩的弹弓水平很准,一弹弓能把鸡头打烂,本指望他出马呢,结果发现这人空着手。
“呵呵,王医生,我说我家小皮能撵得上野鸡,你信不信?”刘军浩反问道。
“你小子就吹吧”王医生的表情明显不相信。他是刘家沟的常客,当然知道小皮非常厉害,可是再厉害也撵不上野鸡,那东西可是会朝天上飞儿。事实上他以前见过小皮追赶野鸡,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
“要是小皮能捉到野鸡怎么办,要不咱们打个赌,谁输了脱光光在雪里待十分钟?”刘军浩一时童心大起,说起小时候常和刘启勇打的赌约。
“真能?”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王医生一时不知道是否该相信,扭头看着二麻子。
“呵呵,你别给他打赌,这熊孩子稳赢。”二麻子赶忙阻止。在雪地里脱光呆上十分钟,万一冻感冒怎么办。
“哦,为什么?”几个游客都来了兴致。
“你们不了解野鸡,这东西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叫‘顾头不顾尾’。在雪地里被惊到后会立即飞起来,但是只能飞上一小段距离就要落回地面。如果有小皮追赶,这东西肯定慌里慌张的,落地后会直扑下来钻入厚厚的雪窝里,只顾把头隐藏好,屁股露在外面也不管了。
这地里到处都白花花的,野鸡毛那么鲜亮,人离得老远都能看到,想捉它们不跟玩死的,所以说这个时候的野鸡是最容易被抓住。再说……小皮那鼻子,就是看不到野鸡也能闻到气味……”二麻子分析的头头是道。
“难怪,幸亏没打赌”王医生感到特别庆幸,自己刚才大脑没发热。
“呵呵”刘军浩笑笑不以为意,“其实广喜叔说的不全对,现在不是抓野鸡的最好时机,想抓它们晚上最好。
冬天天冷,晚上野鸡都是一窝一窝挤在一起,找到地方只要用手电筒一照,它们啥也看不见,傻傻地睁大眼睛东张西望。只要把网伸过去一扣,野鸡就到手,一网能捞四五只。”
这事儿他和刘启勇就干过,当时害怕刘老头不同意,两人吃罢晚饭悄悄地进山。睡觉的时候刘老头在刘启勇家没找到人,还以为怎么着,赶忙发动全村的人找。
等捉到野鸡兴高采烈的回村,刘老头直接把刘军浩摁在雪窝里狠狠揍了一顿,当然野鸡肉最后还是吃上。
听了二麻子言之凿凿的话,几个游客都等着小皮马到成功。谁知过了几分钟,却见这家伙空手而归。
“不是吧,小皮竟然失手了”二麻子也觉得不可思议。
“早知道我刚才应该打赌……”王医生郁闷起来。
小皮径直跑到主人跟前,摇着尾巴口中低呜几声,然后吧嗒吧嗒重新朝河滩上跑去。
“它这是想干啥?”看到黄斑皮奇怪的举动,几个游客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