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军也站起来,跟着安铁到了床边。
只见瞳瞳用被子蒙着头,压抑地在被子里大哭,看得出瞳瞳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来,还用被子把头紧紧蒙住,但是,越是压抑,越是忍不住,身子因为使劲控制有没有控制住,使声音又闷抽泣的动作也就越大。
卓玛一直试图拉掉瞳瞳蒙在头上被子,一边拉还一边问:“怎么啦瞳瞳,谁欺负你了吗?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瞳瞳死死把住被子不让卓玛拿开,听起来,瞳瞳在被子里越哭越厉害。
李海军看了安铁一眼,见安铁皱着眉头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睛看着瞳瞳直发呆,眼睛里有深深的看不到尽头的痛。
看了一会,安铁转头对李海军说:“我带瞳瞳回去吧,今天晚上就先到这。”
李海军说:“好,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安铁走到床前,拉了一下瞳瞳蒙在头上的被子,柔声说:“丫头,你喝多了,起来我们回家了。”
瞳瞳听见安铁的声音后,哭得更响了。
安铁看了李海军一眼说:“看来真的是喝太多了,估计走不了了,我背瞳瞳回去吧,我把车放在你楼下,明天早晨来取吧。我们打车回去。”
李海军说:“好吧,路上注意点。”
安铁把瞳瞳背下楼,李海军和卓玛把一直送到楼下,直到安铁和瞳瞳进了出租车。
瞳瞳一直把头埋在安铁的背上抽泣着,安铁和李海军也没说什么,任瞳瞳一直在安铁的背上哭,只有卓玛一直安慰道:“别哭了瞳瞳,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啊,别哭啊。”
瞳瞳还是把头埋在安铁的背上使劲哭,就像不哭够坚决不停下似的。
在出租车上,安铁把瞳瞳抱在怀里,瞳瞳的哭声小了些,但还是一只一抽一抽地哭。
回到家,安铁把瞳瞳背上楼,把瞳瞳放在她自己的床上,然后,去弄了一个热毛巾来,有点心酸地对瞳瞳开着玩笑说:“来,瞳瞳擦把脸,哭这么九了,估计脸上全是鼻涕了。”
瞳瞳的哭声渐渐没有了,但瞳瞳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安铁把热毛巾放在床头柜上,说:“我把毛巾放在这了,你自己擦擦脸。”说完安铁就出了瞳瞳的房间,来到客厅,站在窗前抽烟,安铁好像有看到了对面阳台上的少*妇也在阳台抽烟,窗子玻璃里烟头的火一明一灭的,不知道是不是安铁自己的烟头的火在玻璃里的反光。
安铁无心探究,抽完一支烟后,又来到瞳瞳的房间,见瞳瞳还是背朝外脸朝里在那里哭泣。安铁一看刚才自己给瞳瞳拧的热毛巾已经被打开了,说明瞳瞳刚才已经用毛巾擦脸了。
看着瞳瞳一直隐忍而突然爆发的情绪,安铁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如同一口气堵在胸口就是出不来似的,恨不得有一把倒把胸膛划开让那口气放出来。
安铁站在瞳瞳的床边,看着瞳瞳伤心欲绝却不说一句话,安铁觉得自己十分无力,一直以来,自己总是以瞳瞳的保护神自居,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与努力,能让瞳瞳幸福与快乐。安铁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像个父亲和兄长一样,让瞳瞳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中自信而自然地成长。但事实是,这些年来是瞳瞳一直在照顾自己,无论自己是高兴还是忧伤,进取还是放纵,瞳瞳总是会安静地呆在安铁的身边,只有瞳瞳一个人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怨言没有任何要求地陪着安铁。如果没有瞳瞳,安铁实在没有信心这些年,自己会不会在某个放纵的时刻完全迷失。
是瞳瞳在安铁放纵的时候有所收敛,得益的时候知道节制,迷失的时候知道回家。
安铁在瞳瞳的床上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然后拉过瞳瞳的手,把瞳瞳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握在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