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铁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旁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瞳瞳说:“叔叔,你出来了吗?”
安铁把手上的烟头掐灭,应了一声:“这就出来了,丫头要上厕所吗?”
安铁推来卫生间的门,看到瞳瞳已经换好衣服躺到了被子里,走到瞳瞳身边,摸摸瞳瞳的头,说:“困了?”
瞳瞳笑了一下,然后又把头低下来,说:“不困,叔叔,咱们躺下说一会话吧,你也累了吧?”
安铁在瞳瞳身边躺下来,脑子里还满是在海边与瞳瞳拥吻时的情形,偷偷看一眼瞳瞳,瞳瞳恬静地靠着床上的靠枕,手放在被子上,如花般的笑靥在这个安静而有躁动的夜里绝美地盛开着,安铁不由得喉头一紧,仿佛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安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便使自己平静下来,但发现很难做到,胳膊很不自然地揽过瞳瞳的肩膀,瞳瞳柔顺地靠在安铁的肩膀上,扬着脸,微笑着说:“叔叔,这个地方真好。”
安铁的下巴抵在瞳瞳的发间,汲取着瞳瞳身上的淡淡香气,抚弄了一下瞳瞳额前的碎发,道:“喜欢这咱们就多呆些日子,玩够了再回去。”
瞳瞳把小手贴在安铁的胸口,一转头,脸恰好滑过安铁的嘴唇,安铁的的心为之一荡,抓住瞳瞳的手握着。
瞳瞳的脸又红了起来,安铁现在感觉到瞳瞳一在自己身边脸上就红扑扑的,看上去娇艳可人,美得有点惊心动魄。瞳瞳见安铁又沉默下来,动了动身子,把下巴放在安铁的胸口,缓缓地说:“叔叔,你不要老是为我着想,我觉得我给你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可却一点也帮不上你的忙。”
安铁看看瞳瞳认真的表情,笑道:“丫头,你现在还小啊,等你长大了不是要当我小秘书吗?呵呵。”
瞳瞳吐了一下舌头,道:“其实我也没想过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能待在你身边就行了,可是看到白姐姐和赵燕姐姐都能帮上你的忙,而我什么干不了。”
安铁听了瞳瞳的话,心里颇为动容,搂紧瞳瞳说:“别瞎想了,咱们来这里就是让你放松心情的,放心吧,叔叔会等着你长大。”那最后一句话,以前安铁也说过,可这次,似乎又有些不同,安铁觉得现在这句话应该不是一句空话了,脱口而出,心里突然很踏实。
这天晚上,安铁和瞳瞳说了很多,暖色调的灯光中,白色纱帘轻轻舞动,海浪的声音紧扣着心跳,安铁觉得离瞳瞳很近,两人时而沉默,时而交谈,像情人的怯怯私语,像春天的雨水,悄无生息地没入泥土中,滋润着一朵花,等待并守护着它开放,而她的一生只为他开放。
安铁不知道自己昨夜何时睡着的,恍惚中耳边还伴着瞳瞳的低语,瞳瞳温软地贴在自己身侧,双臂把瞳瞳环抱得紧紧的,这一觉竟睡得一个梦也没有,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在晨光中醒来,低头看着瞳瞳的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差点忍不住再吻上瞳瞳胭红的嘴唇,却怕惊扰了瞳瞳的美梦,海浪又恢复了轻柔的沙沙声,外面的各种声响也在此时复苏了,好像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人都不舍得在床上多睡一会,一大早就奔赴到碧海蓝天中,享受这种难得悠闲的景致与气氛。
“叔叔!”一声娇呼,唤得安铁把望向窗外的视线赶紧回转过来
瞳瞳用手抓住安铁的胳膊,像是在确认安铁就在自己身边,碰到安铁时,朦胧中那点惊慌已经不见了,舒展开眉头,慵懒地说:“叔叔早就醒了吧?”
安铁道:“我也刚睡醒,今天天气很好,吃完早饭咱们看看去哪里玩玩。”给瞳瞳穿好鞋子,带着瞳瞳去卫生间洗漱。
给瞳瞳梳头的时候,安铁就有点犯难了,瞳瞳平时都梳着一个马尾,可安铁根本不知道怎么把瞳瞳那头滑溜溜的头发给束起来,无奈道:“丫头,你的头发就这么散着吧,好看。”
瞳瞳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脸上又红得像个苹果似的,安铁暗想,这个小丫头有时胆子大得不行,脾气也倔得可以,可现在居然变成时不时就红脸的大苹果了,娇羞的小女儿姿态更显娇憨可爱。
吃过早饭之后,安铁带着瞳瞳到酒店的花园,这个酒店的花园是那种复古的小桥流水的风格,安铁之前在客房里看的时候就觉得喜欢,带着瞳瞳转到一片荷塘中的拱桥上,让瞳瞳的手扶着拱桥的栏杆,对瞳瞳说:“丫头,咱们现在在一座拱桥上,下面就是一个池塘,池塘里现在开满了荷花,很漂亮。”
瞳瞳笑吟吟地想了一会,估计在想安铁所描述的池塘和荷花的样子,然后道:“叔叔,荷叶上有露珠吗?是不是还滚来滚去的,像珍珠似的。”
安铁看着盛满鲜露的荷叶,道:“这你也能听出来?厉害啊!”
瞳瞳拉着安铁的胳膊,说:“这怎么能听出来呢,我以前见过啊,估计这里比我以前见到的更美,因为有叔叔陪我,嘻嘻。”
安铁凝视瞳瞳的笑脸,这美丽天真的脸庞,此时竟比什么景色都美,拉起瞳瞳的手,说:“旁边有一个茶舍,咱们去坐坐。”
茶舍就是宾馆买茶水饮料小吃的地方,由于建在荷塘之上,看着像是众多荷花托起来的似的,上午里面本来就没什么人,更显得宁静清凉。
找一个能欣赏到荷塘全景的位置,安铁点了一壶茶,给瞳瞳又点了一些小吃,然后望着开满荷花的湖面,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梦中的某个画面,又仿佛前世的惊鸿一瞥。
不知为什么,安铁在这几天有一种宿命感,安铁以前对这种宿命或缘分之类的东西压根就不信,安铁认为一个人的一切都掌握自己手中,可自从遇到瞳瞳,那种宿命感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命运的脸总有美丽动人的时候,安铁突然变得无比感恩,心中洋溢着的感激使他希望真的有一个上帝让他能够表达感恩的心意。
与瞳瞳静坐在茶舍喝茶,风穿过茶舍的竹帘吹进来,吹得满室茶香,把这个异乡的正午也吹得十分慵懒,瞳瞳吃着椰子做成的点心,一只胳膊支在桌面上,眼睛对着前方,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茶舍里又走进来一个人,安铁往门口望去,这个人好像挺面熟,等那个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下来,安铁才想起,这个人好像就是昨天那个吊床的主人,安铁轻簇着眉头,心底的疑惑顿时流淌出来。那个年轻男人一扭头,恰好对上安铁的目光,然后失神地看看瞳瞳,点头对安铁笑了笑。
安铁一看那个男人又在看瞳瞳,而那目光好像跟瞳瞳认识一样,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深意,正想带着瞳瞳离开这里时,那个男人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