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原来如此(2 / 2)

少林八绝 天魔圣 5415 字 2022-09-03

白知远张嘴喘了几口粗气,浑身已然被冷汗湿透,看上去像是刚经过一场大战,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教主饶命。”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十分满意。世上并不是没有不怕死的人,但那实在太少,况且不怕死的人中,倒有部分是生无可恋之辈,死与不死,没什么两样。像白知远这等有地位的人,可恋的东西怕是不少,又怎肯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独孤九天倒了一杯茶,走上去递给白知远,道:“白长老,喝茶。”

白知远忙伸手接过茶杯,颤声道:“谢谢教主。”将茶喝了。几年前,他或许还能看出独孤九天心里的一些想法,但现在,独孤九天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很陌生,很神秘,且很可怕,一不小心,就会……他不敢想下去。

“本教主要的不是对本教衷心,而是对本教主的衷心,白长老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明白我的话。”独孤九天似笑非笑的道。

白知远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的道:“属下先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一直以来,属下对教主都是忠心的。”

独孤九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谁对本教主衷心,本教主就会把他当自己的亲人看待。本教主只要过得好,就绝不会让忠于本教主的人过得不好。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本教,为了大家。可以质疑我,但要说出来,背后胡乱议论,这就大大不该。你现在能起来吗?”

白知远试着运了运气,发现已经恢复了几分功力,心中又惊又怕。独孤九天离他那么远,只是将手指弯曲了一下,便使得他全身无力,犹如在与强敌拼命一般,这等本事,他还是头一次见过。

“属下可以起来。”白知远缓缓站了起来。

独孤九天伸手去扶,笑道:“来,我帮你。”

白知远刚要说“不敢”,可一看到独孤九天那张脸,以及他的满头白发,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任由独孤九天扶着自己,走上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随后,独孤九天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场上静了片刻,才听独孤九天问道:“白长老,你觉得身子的状况如何?”

白知远道:“有劳教主关心,属下觉得好了许多。”待要起身,却被独孤九天用手势止住,只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张坛主他们是怎么议论我的?”独孤九天笑问道。

事到如今,白知远自然不敢再对他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却又有些害怕的道:“禀教主,据属下所知,张使者他们怀疑侯使者和朱使者的死,与您有关。”

独孤九天听了这话,哈哈一笑,道:“白长老,如果我说侯使者和朱使者主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白知远吓得站了起来,躬身道:“教主说的话,属下句句相信。”他也当真狡猾,只说相信独孤九天的话,却没说相信侯朝宗和朱有笑是独孤九天杀的。本来这都是同一个道理,但该怎么说,很是讲究,白知远在正天教混了多年,还是有些头脑的。

独孤九天面色猛地一沉,冷声道:“白长老,你想不到本教主会杀他们吧?我告诉你,他们两个好不放肆,竟跑到我的面前,大声质问我姬使者是怎么死的。不错,姬使者是死在本教的人手中,但那根本就是误杀,若非姬使者多管闲事,偷偷溜上船去查看究竟,他也不会枉死。”

白知远听到这,心里万分惊骇,哪敢问杀姬晓七的人是谁。

独孤九天顿了一顿,道:“说来也是天意,姬使者死的时候,已经看清了杀他的人是谁,临死的刹那,用一种我也不清楚的方法说出了凶手是谁。只是那种方法除了与他相交最好的侯朝宗之外,便是其他使者,也看不出来。当侯朝宗发现姬使者死得蹊跷,并看出一些什么的时候,他犯了迷糊,竟与朱有笑闯进了我的练功房,挑明一切。我见瞒不过他们,只得说了。他们听后,自是气得不行,要将这事说出去,我心里一急,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以为我要杀人灭口,奋不顾身的与我拼命,我一时错手,才会将他们杀了。这件事我先说到这,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再给你说,你接着说下去。”

白知远想了想,道:“属下也不清楚张使者他们是怎么怀疑教主的,听他们的语气,好像是从侯使者和朱使者的尸体上看出来的。记得有一天,张使者与朱长老将我请去,问我对教主近来的行事有何看法,我胡乱应付了一下,就听张使者说:‘教主的行事越发叫人猜不透了,经常让一些神神秘秘的人进出,我等一旦问起,他只说是朋友,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朱长老的语气更是肆无忌惮,说教主什么一手遮天,丝毫不把天后放在眼里。”

独孤九天听到这,淡淡一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他的弟子朱有笑,死在本教主的手中,他可能已经从张征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加上他对天后一向是忠心耿耿,对我当然是恨之入骨。”

白知远道:“我听他们越说越过分,不敢久留,便找了借口出来。就在前日,他们又把我叫去,当时场中除了九个使者和九个长老外,还有……还有二长老和五长老,大家说来说去,有些人便想……”说到这,便没有说下去,想是到了重点,有冒犯独孤九天的话。

独孤九天笑道:“你尽管说,他们骂我,甚至要杀我,我都不会怪罪你的。”

白知远这才说道:“依照一些人的意思,本是想请出天后,联名罢掉教主之位,可他们怕前顾后,始终不能统一意见,因为这件事太过重大,一个不好,本教将会陷于分裂,加上教主身边不但有大长老、三长老和五长老,还有四堂堂主。闹到半夜,仍是没个结果,只能再等机会。”

独孤九天听了,大笑一声,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不知白长老愿不愿意领功呢?”

白知远吓得脸都白了,道:“属下不敢。”

独孤九天道:“如果这是我的意思呢?”

白知远一怔,旋即有些明白,道:“教主的意思是?”

独孤九天道:“他们不是很相信你吗,你干脆与他们走得更近,甚至可以做先锋。十日后,你就传出我离开总坛的消息。我不在的话,他们的胆子一定会壮起来,到时候……哼哼哼。”

###第四百七十二章(1126)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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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苍山瑰丽奇伟,山顶积雪苍苍,洁白如银。十九峰中有一峰,名为马龙,将近一千四百多丈,乃点苍山的最高峰。此峰由于地势颇高,峰顶极是寒冷,一年四季,白雪皑皑。每到夏季,虽有阳光普照,但也不化,反而经那日光的沐浴,形成奇观。

此时,正有一条人影在马龙峰中腾跃。观那人的身法,极为飘逸,只是脚尖轻轻一点,或向前射出,或向高处落去。无论多险的山道,在他脚底下,说是如履平地,一点也不过分。他的速度很快,可是因为好像在找什么,东张西望,有时候还会在方圆数十丈的地方来往奔逸,仔细查探,因此,一盏茶时间过去后,他才到了半山。

就在此人踏雪四方寻找的当儿,一股寒风吹来,他面色微微一喜,笑道:“应该就在这附近。”身形飞快的在四周疾走起来,不一会儿,忽听他笑道:“就在这里了。”身形一晃,穿过一片陡峭的所在,来到一个山洞前。那山洞周围虽然不是层层寒冰,但也有许多积雪。

那人进洞之后,走不到十步,便有一个岔口。左右两个分洞,均是深达三十余丈。那人将两个分洞走了一遍,从主洞里出来,发出一声长啸。须臾,只见四个农夫一般的汉子抬着一人,纵跃如飞,瞬时到了近前。跟在后头的,却是两女一男。

那两个女子一身白衣,长得都是秦城倾国貌,甫一来到,只见其中一个白衣女子道:“就是这里吗?”说着,娇躯一摆,已然进洞去了。另一个白衣女子见了,笑道:“白姐姐真是心急。”

“咦,这里面还有一张石床呢。”洞中传来第一个白衣女子的声音。

“呵呵,就是因为里面有张石床,我才会带你们来这里。”找到山洞的那人笑道。

这时,那四个农夫在那个男子的指挥下,将人抬进了洞中。四个农夫所抬之人,是一个白发如雪,偏生一脸含笑,并不算老的中年人。瞧他面上的神态,倒好像在熟睡中似的。

找到山洞的那人与第二个白衣女子携手进洞,那第二个白衣女子将两个分洞逛了一遍之后,笑道:“这倒是一个好所在。”找到山洞的那人道:“是啊,这里不但十分隐蔽,而且气候适合义父。我上次来马龙峰游玩的时候,也是偶然才发现这个山洞的。这次前来,虽有印象,但也找了好半天。没来过的话,若非偶然,又有谁会找到这里来。”

这人便是方剑明,而与他携手进洞之人,正是龙碧芸,第一个白衣女子呢,自然就是白依怡了。至于其他五人,则分别是方九曜、方春种、方夏耕、方秋收和方冬藏。

方剑明正与龙碧芸说笑着,忽听隔壁洞中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洞为之一晃,簌簌落下许多碎石。两人面色一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转到隔壁山洞中去,却见方九曜一脸的苦笑,方春种四人面上,也露出了丝丝的笑意。

白依怡一脸的无辜,正说道:“你叫我在四周的石壁上打一些壁橱,我因为最近修炼的‘紫府秘笈’有所进展,想看看效果如何,一时之间,倒忘了这山洞是一体的,经不得大力。”方剑明和龙碧芸转首望去,只见一处石壁上多了一个大坑,足可以容纳五六个人,不禁骇然。那大坑虽然又深又阔,但十分的丑陋,一点也不雅观。

龙碧芸问道:“九曜大哥,你想在壁上做一些壁橱吗?”方九曜点头道:“是的。”龙碧芸嫣然一笑,道:“这好办。”话罢,拔出了七星龙渊剑,但见剑光逼人,剑气侵肤。龙碧芸手腕抖动,剑尖过处,那石壁就如豆腐做的似的,任凭龙碧芸随意发挥。不一会儿,一个又宽又大,且具有美观的壁橱已经成形。

白依怡拍手赞道:“龙妹妹,你的手艺真是好。这等功夫,我练一辈子,怕也学不会。”龙碧芸笑道:“依怡姐谦虚了,只要你肯学,小妹现在就教你,我们一起在四周的石壁上打出许多壁橱来,也方便九曜大哥他们使用。”白依怡道:“好的,好的,你快教我。”

方剑明听方九曜要在石壁上做壁橱,本想借两女的宝剑来用,但见龙碧芸和白依怡都是兴致勃勃,只得由她们去做,自己乐得清闲。龙碧芸和白依怡在这个分洞中打出了十几个大小不一,各具形态的壁橱后,又跑到隔壁分洞去忙碌,至于善后工作,则由方春种、方夏耕、方秋收、方冬藏四人处理。

那中年人,也就是刀神,早被方春种四人放到了洞内的一张石床上,那石床紧靠对面的山壁,大小正适合刀神的身子。方剑明默默地看了一会义父,见方九曜捡了一些石块,到洞外也不知道做什么,便也捡了两块较大的石头,出了山洞。

“咦,九曜大哥,你是不是在布阵?”方剑明好奇地问道。

方九曜将捡来的石块,依照一种独特的次序,堆放在一处,笑道:“是啊。”

方剑明道:“原来你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方九曜笑道:“不能说是精通,我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向谷主借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籍看过,多少懂得一些。”想了一想,道:“少主,您能帮我找一些树枝来吗?”方剑明笑道:“你等会,我去去就来。”将两块石头交给方九曜之后,身形一晃,顿时消失在山洞前。

不多时,只见方剑明提了大把树枝来到,将树枝往雪地上一放,道:“这些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再去找来。”

方九曜道:“够了,够了。”

这时,他已经在山洞前摆放好了十几堆石块。叫方剑明退开数丈后,只见他拿起一根树枝,微微伸手一抹,已将树枝上的一些突出部分抹平。

方剑明见了,微微吃惊,想道:“九曜大哥的医术不但继承了七根叔,便连武功,怕也有了七根叔七八成的火候。”转念一想,不由哑然失笑。仙人谷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放在江湖中,都是一流高手,何况方九曜是方七根的亲传弟子呢。

方九曜将树枝抹平之后,扫了一眼四下,凝神静气,忽见手中树枝一抛,树枝破空飞起,随后翻转着落下,插入了雪地中,与一堆石块相隔仅有九寸。方九曜如法炮制,先后将十几根树枝抛出,插在了石块边上,距离均是九寸。随后,他挑了九根树枝,看了看四周,面上微微一笑,将一根树枝扔了出去,树枝去势如电,“夺”的一声,竟然深深的插入山洞上的石壁中,只露出一小截在外面,周遭的积雪也不曾抖落一片。他出手如风,在短短的时间内,将其余八根树枝扔了出去,或插在高处,或插在低矮处的雪地上。

“少主,你试试看,向洞口走去,能不能入洞?”方九曜笑道。

方剑明听后,便大步朝山洞走去,可走了一会,距离山洞始终保持在三丈左右。他心中暗奇,施展身法,朝山洞急电扑去,可依然如此。明明眼见就要进洞,但落下地来时,眼前一花,不知怎么回事,人居然又回到了原位。直线的不行,方剑明就用曲线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身躯拔地而起,在半空转折腾挪,但落下地来时,仍在原处。如此一来,方剑明心头不由吃惊,这等阵法,比起武林中的许多机关来,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仿佛有如神助。

这时,龙碧芸和白依怡已经完工,从洞内走了出来,见洞前多了一些石块和树枝,十分好奇。白依怡诧道:“你们将这些石块和树枝放在这里干什么?”口中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瞬时之间,已经落入阵法之内。龙碧芸聪明机智,见了眼前的景象,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眼见白依怡在丈内的地方走来走去,一脸的迷茫,龙碧芸不觉又是好笑,又是惊奇,生怕白依怡着恼,发起脾气来,便道:“九曜大哥,烦你把依怡姐带出来吧,我看她是真的被困住了。”

方九曜呵呵一笑,将身一晃,进了阵中。片刻之后,只见白依怡在方九曜的带路下,亦步亦趋的走出了这奇妙的阵法。白依怡出来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欣喜不已,要方九曜快把这阵法的玄妙之处告诉给她。方九曜把方春耕四人叫来,与众人叙述了一遍这阵法的玄妙,然后将如何进出这个阵法的法子详细讲解给众人听。

待众人都听得明白之后,方九曜道:“这个阵法是我从仙人谷藏经阁的一本古籍中看到的,名为‘寸步难行’。可惜那古籍只有上卷,下卷早已丢失。据古籍记载,那下卷中有一个大阵,叫做‘移山填海’,摆出来的话,方圆十数里,飞鸟也出不去。我摆的这个阵,与之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只能在山洞前有效罢了。”

众人听后,都是咋舌。方剑明问道:“除了你教给我们的法子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能够破掉此阵呢?”方九曜道:“有的。第一,大智慧之人,哪怕是没有武功,可破。第二,功力深厚之辈,此阵看似玄妙,却也禁不起功力深厚之人的连续击打,但世上有这等功力的人,应该不会很多。”龙碧芸笑道:“有此奇阵的话,咱们就不怕外人闯进洞中去了。”

于是,方九曜便留在此处看守,而方春耕四人则随方剑明三人下山。到了点苍派,方剑明叫点苍弟子准备了不少东西,装了七大袋,让方春耕四人拿回山洞,做日常用品。忙了一天,才总算布置妥当。晚饭后,方剑明一人到山洞中来看结果。但见山洞内的面貌与来的时候大不一样,壁橱里放着不少物件,装点得像是一个家似的,几盏油灯将洞内照得通明。

方剑明与方九曜五人闲聊了一会,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却是几根“火须人参”,道:“你们定要住在这里,我也不多说什么。这是一点火须人参,九曜大哥,你先拿着,用完的时候,再来向我要。”将火须人参交给了方九曜。

原来,自从到了点苍山后,方九曜认为刀神现在需要的是安宁,不适合在点苍派里疗养,便让方剑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放刀神的身子。方剑明一想也对,记起有一日到马龙峰游玩时,曾经进过一个山洞,倒是个好所在,因此便带了方九曜等人到马龙峰寻洞。刀神的身子既然放在马龙峰的山洞中,为了照顾,方九曜自然是要留下来,而方春种四人留在这里,一来可以帮忙,二来他们很少说话,住在这里,自在多了。

又聊了一会之后,方剑明这才告辞出洞,往点苍派大步走去。走了一会,忽听得兵刃碰撞声隐隐传来,心里想道:“这么晚了,是谁还在这里练功?”循声找去,走过一个山坳,爬上一处地势略微高耸的所在。才刚上来,便觉得剑气袭身,剑风不断地撞来,将顶上这大片的地方都占满了。幸亏自己功力深厚,不然的话,虽不敢说剑气伤身,剑风也早把人逼得难以立足。

方剑明定睛一看,只见场中一红一蓝两道人影缠在一块,几乎分不清,剑影腾飞,激荡数丈。他暗运功力,凝神一瞧,已经看清穿红衣的是祝红瘦,穿蓝衣的是周风。方剑明不在门中的这些日子,点苍上下都没有疏于练功,各有进步。方剑明只瞧了一眼,便已发现祝红瘦与周风的剑法进步了几分。尤其是祝红瘦,此时已能同周风斗得平分秋色,前者剑法胜在精妙,后者剑法胜在奇诡,正是各有擅长。方剑明又看了一会,忽然长笑一声,向场中掠了过去,双手一分,也不知他是怎么出手的,竟把两女从中分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