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二章真相

（……轰炸日本的那个新闻发布会被认为是抗战期间最鼓舞人心的一件大事，现在已经过了解密期，我可以说了：其实当时轰炸日本的英雄们全部已经长眠海底，当时展出的轰炸机和与大家见面的轰炸机组成员只是一种宣传需要；就像无数大事件一样，真正的英雄和内幕只有亲历事件的人知道，去为他们隐隐作痛……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曹小民还没到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已经明白这次轰炸日本有多大轰动了：车子刚进重庆市区就看到整个重庆在彻夜游行！如果他的车子不是假装成维持秩序的宪兵车，他根本接近不了发布会现场，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群情激昂，只怕自己说错一句话都会惹上后患！

怪不得老蒋把这样出风头的场面也交给自己了，曹小民回身看看，除了几个近卫外，刚才到机场迎接他，在机场开了个小会的人已经一个都不在了，一切还是只能自己承担。

“……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对日本首都东京进行了空中打击，目标是包括日本天皇的皇宫以及日本军方作战最高指挥中心东京大本营所在地，目前为止已经确认行动成功，但是打击效果还没确认……”曹小民的第一番话就迎来了无数掌声，在掌声还没停下前就拼命喊着想抢先提问的外国记者声嘶力竭地挤向前排，举起的手密密麻麻像摇摆的马刀。

“但是据我所知，你们的燃烧弹是投到了日本最密集的居民区而并不是将军所说的什么东京大本营……”一个意大利记者得到了第一个提问的权利。

“是吗？关于这点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的飞行员是按照地面指示目标对日本的军事最高机构投放炸弹……”曹小民接着稍稍点了一下头：“如果出现误炸，我们的炸弹偏向了某些与军事无关的目标，我想只能怪那该死的天气，听说日本正在刮着大北风。但是我不会就此向我们的敌人作出任何道歉，这是战争，而且日本人在中国蓄意大规模屠杀我军民的事例数不胜数；以后我们的轰炸继续出现偏差我也绝不会道歉……”

“将军是说接下来的轰炸？……中国还将会对日本本土轰炸吗！？”意大利记者抢着继续再问，虽然他的发言权已经被取消，但是他的问题却是现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是的，我们会那样做，我们会在每隔一段时间对日本进行一次轰炸，以后的轰炸不会只针对军事机构，像日本的重工业基地、化工业基地等等，我们都会轰炸……”曹小民的话同时惹来了哇然一片和掌声。

“我好像觉得曹将军的回答里带着对日本国的口头威胁，请问将军真的认为中国已经有实力随时威胁到日本本土了吗？”接过提问权的是一个苏联记者。

“中国空军目前已经可以轰炸到日本的大多数地方，除了在南太平洋的那几个抢占德国人的小岛外，我想他们的天皇要不被轰炸波及，最好像鼹鼠一样挖个洞躲到地下生活；对了，那个洞最好挖深一点……”中国人的哄笑立时把整个会场充满了，提问的记者不得不中断了一下。

……“那么，请问我国有没有打算对日本宣战！？”轮到中央社记者了，他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在场的记者早就被告知曹小民会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其他国家记者都没浪费自己的机会提出来，现在由中国记者提出。

“有！”曹小民斩钉截铁地回答。

现场立时像点燃了炸药包一样轰然一片，很多国家在现场的外交人士和军事观察员都互相交换着眼色，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

“那会是什么时候？”记者连珠炮般接着提问。

“适当的时候，但是这肯定会来，也许是明天，也许我们会等日本人首先宣战，毕竟我们的民族习惯了先礼后兵。当然，如果是我个人的意见，我希望是现在……”激动人心但是模棱两可，和被点燃了一般的中国人的激情不同，外国人很冷静，他们也发现了这个中华民族的英雄也会玩些外交辞令小花招。

其实官方新闻发布会就是一个糊弄大众的场合，这个场合永远不会把事实和将来的决定告诉大家。曹小民也是这样，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今天他到这个新闻发布会不过是来给民众打气罢了。

“明天，我们的两架奇袭东京的英雄轰炸机就将在重庆展出，机场已经在布置相关的展出工作，可能在下午就会开始。而在展出现场，我们的两个轰炸机组英雄们也会和大众见面……”**再一次被掀起来，现场的气氛被煽动到了极点！不一会，可能是某些好事之徒第一时间把消息泄露到了场外，会场里竟然听到外边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一切都是为了宣传，那两架曾经充当过运输机把油料和炸弹送到苏北的威灵顿已经随曹小民从武汉返回；将在第二天展出，两个已经被有关部门训练了一晚的轰炸机组成员将会出现在大众面前接受那些崇拜和赞美，但是真正的英雄已经长眠于蓝色的波涛之下……曹小民的眼睛有些湿润，但是所有人都会认为那是被现场气氛感染的，没有人知道谁在为谁默哀。但愿在这次展出中的门票和捐款能够派上真正的用场吧，曹小民心中轻轻叹谓。

任何让大众兴奋或者悲哀的场合，对曹小民来说都是走走过场，他回来后最重要的工作当然是处理和美国的贸易。刚刚离开会场半小时的曹小民已经完成了晚饭和洗澡――这两件事情他竟在五分钟内完成了，据说是几口把一碗饭扒进嘴里然后含着一条鸡腿进的洗澡间。当他出现在议事厅的时候，何应钦等人的客套话还没讲完！

大家看怪物般看着好像才刚刚走进内间的曹小民好一会，确定他不是遗漏了什么回来拿进去，才一个个端容开始了会议。

“陈纳德先生还没到？”曹小民有点意外，这个美国人一向很准时。

“是这样，陈纳德先生认为我们轰炸了东京，日本人一定会报复，也许就在今明两个晚上他们会轰炸重庆，所以去布置防空计划，希望能够打一场胜仗……”周至柔连忙答应。

曹小民点点头，拿起资料就分析起来：“从这次我们一直抱怨的那种英国战机b24的表现来看，我们不难发现这样的现象：其实这款战机真的很蹩脚，在一次出战后全部带伤；这些战机动作笨拙、速度慢、火力也不强，但是它们却在长江上狠狠地收拾了第六师团还击沉了一艘敌军驱逐舰，让日本人大惊失色。在夜战中它们竟然以零损伤的惊人表现打下了八架日军舰轰，应该还击伤了不少敌机，可谓战果辉煌，为什么呢？”

“因为日军的舰队是在长江上而且在登陆途中，几乎全是定格着被轰炸；因为日军没有夜间战斗机；因为武汉在我们手里日军没有足够的陆基飞机和我们作战！”看到大家没有表态曹小民自己总结了：“我们不难发现，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很先进的飞机，只要我们有飞机而且有一定数量，日军就很麻烦！像我们的那些老霍克双翼机，在山间盘旋对日军的山地部队打击就很大，而日军的飞机虽然速度很快但却不能有效在山峰间驱逐我们的老战机。如今日军的开拔部队如果没有空军护卫，已经不敢集群开拔了，他们被我们在江北战场那种空地歼灭战打怕了。所以，当我们有相当数量威胁到日军的机动时，占局就已经不会那么被动。现在唯一对我们的空军形成阻力的不是飞机的性能而是消耗，我们的燃油总是隔几天就要断几天，我们的航空炸弹总是打一仗就要等补充。所以我打算这次对美国人的采购并不用考虑太多机型的问题，除了我们需要的战略轰炸机之外。我打算让他们的飞行员直接驾驶着自己的参战飞机从南洋飞过来，数量越多越好；如果飞机性能不好导致战损，我想美国政府比我们还着急！”

日军的战机数量其实不多，如果每次大战役都能让他们的飞机和中国空军来一趟纠缠，而中国大量落后的机种却去欺负他们的陆军，这仗日本人还怎么打？至少在华东和长江流域他们的地面部队是无法发挥的，至于在黄河以南那是没办法了。但是曹小民认为中**队目前不是要跟着日本人走，而是要盯着南京上海这样日本人不可能放弃的地区不断和日本人在他们空中不占优的领域作战，迫使他们从别处调兵过来。

基于曹小民的战略安排加上他一直以来的战绩，他的采购大纲和实施计划马上就被通过了，与会人员全票通过！

但是这时曹小民提出了一个建议：把对英采购工作全部交给陈济棠负责！曹小民不敢抓住太多的权力，他要分权给别人，而且是马上就分！他的建议立时引起一阵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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