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星一直在旁凝神细听,只是目光仍是瞧着碑文罢了,马唐二人的对答,一字不落,尽入耳中,不想这马姓修士甚是机警,说到关键处,竟是要用传音术告诉对方。
只是陆沉星纵是着急,也是无计可施,传音术虽是仙修之术中极浅显的法术,却是传自昊天,便是羽修之士,也听不得灵修的传音,就算到了仙修境界,开了天窍,也只能依稀辩听出一二罢了。
却见马姓修士嘴‘唇’不动,而唐姓修士则是凝神倾耳,分明已在动用传音术了,瞬时唐姓修士眉‘花’眼笑,连连点头起头来。
陆沉星急智最多,瞧见此景,心中一动,仍是装作凝神瞧向碑牌,却将脑袋点了一点,轻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像已经对碑上符文已经大彻大悟了一般
此声虽轻,广场上又是嘈杂无比,可身边仍是有七八名修士,齐齐侧过脸来,惊讶的瞧着陆沉星。
陆沉星就将嘴巴一掩,又装作没事人一般,其他修士见陆沉星再无异状,虽是心中狐疑,也转过头去了,唯有马唐二人,眼睛睁得溜圆,定定的瞧着陆沉星。
陆沉星目光瞧向别处,却忽的对马姓修士传起音来,道:“这位道友,莫非是天一宗大修,在下正有一事请教。”
马姓修士乍闻陆沉星的传音,吓了一跳,也传音道:“却是怎样?”
陆沉星道:“在下听说贵宗早有宗规,若有人能辩出碑上符文来,就可纳入‘门’墙,不知可有此事。”
马姓修士嘿嘿一笑,又传音过来:“的确是有这个宗规,莫非道友已然悟出这碑上玄机?”
陆沉星道:“道友修为甚低,想来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此事自然不能对你细说,却不知道友能否替我引见贵宗执事,以便详告此事。”
马姓修士冷笑个不停,道:“道友真的悟出碑文不成?可有明证?若是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妄言二字,道友怕是脱不得干系了。敝宗的‘门’墙,可不是那么容易入的。”
陆沉星讶道:“你怎知我辩识不出这碑文玄机?我肚子里的心思,你倒是知道?我瞧道友才真正是妄言罢了。”
马姓被陆沉星说的急了,怒道:“我便是知道,你定然是没辩识出碑文来,此中玄机,却不与你说。”
陆沉星笑道:“无知竖子,不足与论。”
洋洋将脑袋转了过去,竟是不再理会马姓修士了。
马姓修士被陆沉星臊的满脸通红,勃然大怒,立时传音道:“道友,你想用这欺诈手段入我‘门’墙,却是妄想,你可知那碑文共分三种?其一为普符,其二为玄符,其三就是天机了。”
陆沉星倒也机灵,就从这三符的命名中,瞧出其中的端倪来,笑道:“这又何不知,那普符就是最寻常的符文了,玄符嘛,自然更艰深一些,今日这符文艰深无比,更有异像伴随,碑上符文,自然就是天机了。”
马姓修士平日一心清修,此生也没出过天一城,日常接触又皆是同样的苦修之士,怎知世间还有陆沉星这种机灵狡诈之辈,闻言便是一怔,却又怎肯服气,想来面前这人定是从天一宗弟子的闲谈之中,窥听这碑中之秘了,便道:“那你可知道这悟出这三种符文,可有怎样的异像?”
陆沉星听到这里,于碑文秘密,已是明白了七八成了,嗮然一笑道:“普符与玄符也就罢了,至于那天机等级的符文,一旦辩出,自然会生出异像来,是也不是?”这也是他的一点机智,又按常情推出,再也不会错的。
马姓修士先是怔营了半晌,忽的发现已抓住对方痛脚,哈哈一笑道:“你既然悟出天机,为何那天机残碑上却无光华照定你身?你说你悟出天机,可不是妄言吗?”
陆沉星至此已是大悟,原来悟出这天机等级的碑文时,那碑上就会有光华照来,这天机残碑果然是神妙之极了。
他三言两语就套出马姓修士的话来,正自得意,忽见残碑上‘射’出一道细细的青光,直向人群中照去,碑前众人的目光也顺着这道青光,瞧向那被青光照定的修士。
却见此人一袭青衫,身材‘玉’立,于千万人之中,亦是卓尔不群。不是原承天却又是谁?
可是陆沉星的心却徒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