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救此小鸟,也不过是随手而为,怎能放在心上,这时抬头瞧了瞧这座大殿,只见大殿匾额上写着“罪己殿“三个大字,不由点了点头。
看来这小鸟应该觉察到煞气将临,故而前来这罪己殿痛悟已非,由此引发业火焚身。引发业火洗刷煞气,亦是消煞方法的一种,只是此方法的风险却是不小,刚才这小鸟若无原承天相助,也不知结果如何了。
自己虽配有消煞灵液,又修成风月之体,可这煞气究竟是非隐藏其身,却是不得而知,不如就到这罪己殿中试试因果。
猎风亦瞧见这大殿之名,心中亦是惶恐不定,她前世为求长生,不惜沦为鬼修,却不知在天地看来,此举是非便是罪业,今生追随原承天,可谓是东挡西杀,虽是心中无愧,可在天地眼中,又是怎样的情景?
只有玄焰天真烂漫,见到这大殿雄伟壮丽,心中欢喜,抢先“嗖“的一声,就窜了进去。
原承天与猎风各怀心事,缓缓步进大殿,这大殿虽然高有逾百丈,殿中亦极是广阔,可高楼大殿,未免有森森之感。好在那大殿四周设有灯台,虽是年深久远,可那台上明灯,仍然是明亮如昔,将殿中物事,照得纤毫毕‘露’。
就见大殿偏左首放着一架屏风,屏风上绘就一图,图中有一座小院,正值和‘春’天气,小院中‘花’树盛‘花’,树下有一石桌,上置纹枰一副,有两位老者,一个穿红,一个穿白,正在那树下对弈。
院外则是一驴一童,那童子约有六七岁年纪,就倚着小院上的竹篱上贪睡,驴子则在篱外草地上食草。
这副画笔画皆工,一物一景,无不出神入化,那两老儿中,穿红的老人安然端坐,想来棋势甚佳,而穿白的老者则是面容紧张,一手揪须沉‘吟’,一手拈着一粒黑子,双目紧紧的盯着棋盘,可见棋势堪危。
而童子的贪睡之状,‘毛’驴食草的悠然之情,皆是跃然画上。更奇的是,那院中树上有只小鸟,瞧来与刚才的炉中之鸟依稀仿佛。
这画中的小鸟虽与刚才那只相似,原承天倒也没怎么在意。他的目光自是被那画中的棋局吸引了。
仙修之士中善弈者不可胜数,只因棋道最可修心定‘性’,原承天于弈棋一道,自然也是略知一二。后来因他喜欢独自苦修,于此道也就不曾细加钻研,不过以他此刻玄修境界的灵慧,这棋中玄机,又哪里能瞒得过他?
既是置身天阙之中,那么处处皆是机缘,如今入得殿来,首先就瞧见这棋局,又哪里能错过了?
细看那棋局,黑棋一方果然是危机四伏。
就见黑棋的的一条大龙,从左上角杀将出来,直奔中原,可是那白子早就暗伏无数手段来,是以这一路冲杀,就引得伏兵四起。这黑棋大龙虽然泱泱大观,然而却无一眼,这就好比那仙修之士与人斗法之时,却被人堵住了灵气之源,自是凶险之极了。
好在黑棋亦有一枝奇兵,就伏在中腹一侧,看来也并非全无手段。这就好比黑棋有件法宝,虽是早祭于天空,可与法宝的灵识联络却不通畅,总要与这法宝联络上来,方可再现这法宝的威能来。
此时若有妙手,则两枝人马就可安然会合,天下大势,尚难定论。只是这中腹局势纷杂,稍有不慎,不光这黑棋大龙要被尽数歼灭,就连那腹侧的伏兵也要受‘波’及。因此这下一步事关双方生死,不可轻忽了。
这屏风上的画面虽是闲雅,可因这棋局危机四伏,原承天瞧得可是胆战心惊。猎风与玄焰对这弈棋之道一窍不通,猎风倒是耐着‘性’子在一旁闲看,玄焰早就‘乱’窜起来。
可是这大殿虽是宽阔,却无一物惹眼,此殿虽名罪已,却无法台香案,也实在瞧不出如何施法。那玄焰逛了一圈回来,神情郁闷,瞧见原承天仍是凝神于棋局,更是觉得越发无聊了。
原承天细思良久,已替这黑棋想出一招了,他心中左右盘桓,推演出几十种变化来,终于算的透了,于是就将目光向那棋盘上的一个‘交’叉点望去。
他的目光既然瞧定了此处,则禅识不免就随之而动,忽听得“啪“的一声,那棋局中赫然就多了一粒黑子,正是原承天目光瞧定了的所在。
此子落定之后,那屏风上的画面便为之一变,首先便是那穿白老者手中棋子已然不见了,此老的神情也一改刚才的凝重之情,变得得意洋洋起来。再去瞧他对面的红衣老者,则是扶枰而视,将一双老眼睁得老大。
虽然这画卷变化起来,原承天倒也不以为奇,这天阙之中处处皆是玄机,这样的画卷之变实属小道了。
就在这时,就听得“格格“声响,那大殿的中央就升出一个香案来,此案上有香炉一尊,炉中‘插’有两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