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虽心怀大慈大悲之心,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离去为妙,那红尘间的杀伐争端,又怎能明辨出是非来,究竟是帮那守城的一方,还是助那攻城的一方。
就在原承天正想动身离去时,忽见那城中升起一道白幡来,幡下立着一名青衫男子,面着城下的数万精兵烈马,却是意态从容,负手而立。
原承天原以为此人是守城一方请来的修士,已是大皱眉头,那仙修之士涉入凡间纷争,怎样也是大为不妥。再用神识辨去,赫然发现此人是鬼修之士,只是等级低微,不过是真修境界罢了。
昊天修士或因肉身损毁,或是自觉大道难成,又不肯舍了昊天,去沉沦冥界,亦会修这鬼修之道,而又因昊天界中灵气极强,阴气不足,修成鬼道,也唯能长生罢了,着实没有多大成就。
因此昊天界中,为使那无福仙修的弟子有个出路,对鬼修之道,也就不加禁止,何况鬼修难有大成,又怎能在昊天界翻了天去?
但若遇人间杀伐之事,就常常有鬼修的身影。战端一启,必定是伤亡无数,这人间的战场,就是鬼修之士最佳的修行之地了。
只是那鬼修之士若只在战场上修行也就罢了,若是参与凡间战事,甚至是亲身参与杀伐,则非原承天可以忍得了。
这时那城下兵马已快速来到城下,见到城上唯有一人,领兵的将领暗自欢喜,对方既无防备,这坚城立时可下,岂不白白送给自己一个天大的功劳?
他这等凡夫俗子,又怎识得鬼修的法门,而城上的那道白幡,瞧来与降旗也无多大区别,于是上前喝道:“城上那人听着,你若真心投降,立时开了城门,也好免了你等的罪过,否则城破之时,定斩不饶。”
那城上的青衫男子哈哈大笑道:“你这等目中无人的凡夫,竟不识本修的厉害,凭你千万精兵,在下一幡可敌,你只管攻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手段。”
那将领怎知厉害,当即下令攻城,就见数千弓箭手呈三排列队,有执旗官一声令下,飞箭如雨,向那城中射去,这是担心城内另有埋伏,自然要先用这阵箭雨,逼那伏兵出击,亦显兵威。
这时另有攻城的人马,推着云车,天梯,向城池步步进逼,而这攻城队伍的两侧,则有半甲之士,持着刀枪大盾护卫,以防城中突起兵马,冲乱了阵脚。
阵后则有数千骑兵,个个精神抖擞,手持雪亮马刀注视城门,若有兵马敢出,这队骑兵就会抢上前去,再将对方冲乱了再说。
这凡间的行兵攻城之法,果然是井井有条,瞧来亦是有趣。
这时原承天则是万般为难起来,以他的修为,将这城上的鬼修拿下,然后再去喝止双方罢兵言和,倒也没多大难处,可一旦身涉其中,就不免要耽搁下来。慕氏追兵随时可至,因而此议断不可行。
可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瞧着那鬼修之士大动杀伐,又如何能忍心,看来唯今之计,只好先将这鬼修擒了再说,至于凡人间的恩怨是非,也就只好不去理会。
眼瞧着攻城的兵马快速进击,离那城池还有数百丈时,城上鬼修冷笑一声,手中掐起法诀来,白幡便是一晃。
此幡为**幡,只要展动白幡,那修为低于青衫男子者,自然神志昏沉,倒头就睡,从而就任人宰割了。
可是那青衫男子将白幡晃了数次,城下兵马怎有反应,按部就班将云车天梯推到城边,自有那骁勇之士衔刀跃上城池。
青衫修士心中着慌,那**幡本是自己的拿手法器,历来百发百中的,怎的今天却做起怪来,眼瞧着已有兵将跃上城池,几步就要杀到面前了,急忙取出一柄法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就要动用这法剑杀人。
不想那口诀刚刚念出,手中的法剑却脱手而飞,青衫修士目光急急的循着这法剑望去,才发现空中云端之中立着一名黄衫修士,正冷冷的瞧着自己。
这名黄衫修士,便是原承天了。
原承天境界修为怎是这青衫男子瞧得出的,但对方既是修士,那就不可轻视了,青衫男子忙揖手道:“这位道友请了。”
话音刚落,两名持刀的士兵已经赶到,手起刀落,就向这青衫男子砍来,不想双刀却扑了个空,只砍到城墙上去,激起火星无数,那名青衫男子,则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