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偶道:“我家主人心存天下,怎会偏向哪一方?实因散修之众虽多,却是良莠不齐,与仙族弟子相差极远,双方一旦起了冲突,仙族弟子常常以一敌百,散修兀自不敌,若无这阵法护身,此次仙乱,也不知会殒落多少散修。“
白虎这才明白原承天的苦心,叹道:“主人也是用心良苦,只是散修有了这阵法,就可与仙族弟子抗衡了,双方实力接近了,也就有了握手言和的可能。“
金偶听到白虎此言,便知白虎归了神位之后,已然是大具灵慧。那相杀的双方若是实力悬殊,实无和解的可能,必要弱势的一方被赶尽杀绝,方算是了局,可若是双方势均力敌了,几经争斗之后,才会有谈判的余地,当初原承天补余阵法,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再看斗场之中,林氏虽有两大金仙坐镇,却因这阵法集合了近千名修士的法力,若是强打硬拼,最多是两败俱伤之局,而金仙是怎样的身份,自然是爱惜羽毛,不肯和散修力拚,可又因阵法严整,一时间无隙可破,因此只好僵在那里了。
金偶瞧了良久后,道:“战端一起,必有伤损,此战无论是谁胜谁负,都是有伤天和,不如我来解劝一二。”
白虎连将头摇,道:“这千人厮杀,不比三两修士斗法,又怎好解劝?我等冲突进去,无论是助了哪一方,都免不了大杀大伐,徒惹煞气罢了。”
金偶笑道:“你只瞧我的。”就将袖中无界之剑祭将出来。
原来原承天担心金偶在路上会遇着仙乱,万一被散修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来,那真个儿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幸好当初曾与散修约定,以青鸟为凭,想来昊天散修一旦见了青鸟,必会想起当初授阵解困之德,或可免去杀伐了。
金偶祭出无界之剑后,亦将身形从白虎的神光中遁出,青鸟亦从剑出飞将出来,遥遥的向阵中飞去。
这座大罗周天阵中修士近千,等那青鸟出现,自然就有人瞧出来了,此人喜极叫道:“瞧那青鸟,莫不是大德恩公之物?”
金偶这才知道,原来原承天在一众散修口中,就唤做大德恩公。
另一名散修也叫道:“不错,不错,的确就是恩公的信物,那日我也在场,大德恩公在场中说的分明。只是恩公究竟是怎样相貌,却是无缘一见。”
忽听身边一名修士哈哈大笑道:“恩公的相貌,你等早就见过,恩公的名姓,你等先前也是每日听他个百八遍,偏有这等愚人,不知恩公来历。”
其他修士又惊又怒,纷纷嚷道:“我等不曾见过大德恩公,那是我等无缘罢了,怎的就成了愚人?”
此修不以为忤,洋洋得意的道:“恩公这只青鸟,可是在仙会中出现过的,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绝无差错。因此这青鸟的主人,分明就是原先的姬氏辅族弟子周承天,如今姬氏于仙会之后,已宣告天下,周承天因仙会有功,升为姬氏卿族,仍复原来名姓原承天。听闻原大修已来了北原,日后就在此原修行了。”
诸修犹是半信半疑,好在场中亦有不少修士,亦曾在仙会上瞧见原承天斗法的,也参加过当初那场斗阵的。这时纷纷道:“大德恩公的确是原承天无疑。”
这时金偶与青鸟已到阵前,阵中有在仙会中瞧过原承天斗法的,只见金偶相貌,又见到青鸟在侧,那还能有错了?皆是齐声欢呼,甚至有人就要跪拜下来。
金偶忙道:“诸位莫要错认了,我实是大修一具灵偶罢了。今日瞧见这场厮杀,便厚颜来做个解劝,还盼诸位瞧在我家主人面上,暂且厮杀才是。”
此言一出,也有当即点头应允的,也是连连摇头的,自是意见不一。
就有一修士道:“那金偶,不是我等不给恩公颜面,实因这机会难得,困住了林氏诸多弟子,正要杀了他名弟子,灭了他的威风,也好一解这胸口恶气。”
立时有附合道:“此言极是,那恩公的情谊,我等都是牢记在心,但那恩公传我阵法,岂不是要让我等诛杀仙族弟子,否则传阵何意?你只是区区金偶,不解恩公心意罢了,且闪在一边,看我等诛敌。”
金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和原承天毕竟不同,见诸修喊杀喊打,不肯听劝,不由得大皱眉头。
这时林氏弟子之中,有一名修士冷笑道:“昊天传言,仙乱之源,实在承天,我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方才明白。原来散修这座阵法就是原承天所授,此人既是仙乱之源,自当千刀万剐。”
此言一出,便恼了塔中一人。就见人影闪动,正是猎风双持双刀,自塔中跃将出来,赤刀就向那林氏弟子一指,喝道:“主人传此阵法,乃是一片良苦用心,你等身受其利,反不知好歹,今日定要与你讲个明白。”
金偶见猎风受激出塔,心中暗暗叫苦,那猎风护主心切,又是霹雳般的脾气,只怕此事解劝不得,反而要卷进斗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