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笑道:“便知你妙计无穷,却又想到了什么法子“
九珑笑道:“不过是情乱其心罢了。那冰魇虽是天下恶物,却也是情种,珑儿今日只好行这不才之事,以琴声惑她,再化朱厌形貌,或可令其心境大乱。承天也好趁时下手。“
原承天叹道:“果然非此策不可。“
二人又向雪岭欺近四百余里,此刻离那雪岭已不足百里了。
那雪岭旁的雪兽见二人现身,自是一阵大动,就从诸座山岭中涌出,向二人奔来。
与此同时,雪岭处也传来轰隆隆声响,有无数冰块自岭上滚落,看来这冰魇知道有人靠近,也要施展神通了。
九珑也不理会,抬手向空中一指,足下生出白莲七朵,九珑就坐在这白莲之上,将瑶琴横在膝上,素手拔来,铮铮有声。
原承天听这琴声虽是尚未凑成曲调,但仍是心中一荡,脑海中不由得就想起与九珑昔日相会的情景来。
他心中暗道:“这琴声好不厉害,珑儿琴技越发精进了,只这随手拢来,就已然是切入人心。“他既然心生警惕,心境自然一固,那琴声再强,也是不乱于心。
好在九珑再拢琴弦,却是无声,这是九珑担心琴声被身后诸修听到,难免心神大乱,那可就做不成事了。
九珑先以双手拔弦,瞧其手势,便知这琴声不疾不徐,那琴音必定柔糜之极。
那琴声未起之时,雪岭上冰块滚滚,声势惊人,等到九珑无声琴音一起,雪岭便济济安静下来,这琴声九珑只为冰魇一人而奏,这世间也就只有冰魇能听到了。
忽见九珑抬起左手,就掐了一道法诀,向那地面上的一块冰雪指了指,这冰雪便化白猿,瞧来正是朱厌的相貌。这朱厌化形之后,就大踏步向雪岭走去。
原承天暗道:“这朱厌由冰雪而化,冰魇自然是一瞧便知,却不知此计能否行得通。“
那朱厌走得极快,很快就逼近雪岭了,这时岭边雪兽亦冲下山来,见到朱厌,自然纷纷涌上前来。
那朱厌怒目圆睁,就要与雪兽厮杀,哪知不等朱厌动手,雪岭中冰雪乍裂,从中发出白光一道,这白光向雪兽扫去,瞬间便诛杀十余只雪兽。雪地上顿时殷红一片。
原承天瞧见此景,心中叹道:“这冰魇倒是多情,明知这朱厌是道幻像罢了,却不忍雪兽打碎。“
想起当年自己与九珑界域相隔,缘吝一面,自己还不是常常去瞧那九珑的画像,以慰渴思这世间的多情种子,非自己一人而已。
这时朱厌大步向前,猛然纵身一跃,就到了雪岭上。那雪岭上本来雪花大如盘,但朱厌所处之地,空中却无一片雪花落下,只因那大雪若是一落,不消片刻,可就将朱厌埋没了,这冰魇又怎能瞧见朱厌形貌。原来这只恶物,竟是情痴若此。
原承天忖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便以造化之功,将这极寒之气化为火灵气,再将火字真言祭起,来化这漫山冰雪。
这真言的威能自然是强大之极,就见空中生出无数个“离火“二字来,”离火“二字所到之处,冰雪瞬间化为净水,沿着沟渠流淌,又很快汇成洪流。而空中的雪花,也是愈见其少了。
那冰魇仍不理会,任原承天施为。原承天以神识透过层层坚冰,向那雪岭腹地瞧去,只见那雪岭之下,卧着一个雪团也似的物事,正绻缩在那里,雪团之中射出两道雪练也似的精芒,正瞧向雪岭之上的朱厌。那神情竟似痴了。
云龙真人等见雪岭四周冰雪消融,急忙掠了过来,各持手中法宝。就可切冰劈雪。但这地面上冰雪极厚,法宝虽是接连击下,若想见到泥土,只怕还要大费工夫。
就在诸修祭宝之时,原承天瞧得分明,雪岭中那团白物猛然立起身来,原来却是一名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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