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做什么去了,再一看,胸前都被汗水打湿了一片,更显得山峰高耸,傲然挺拔,站在她旁边的李瓦儿相比之下,就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完全就是青藏高原和华北平原的区别。
李瓦儿也注意到了她和温琳之间的差距,下意识地向右挪了挪脚步,离温琳远了一米,离关允近了半米。
到底是小女孩,关允暗暗一笑,他算是多少猜到了李瓦儿不愿意跟着温琳的原因所在。
“关允,出事了。”温琳的性格在直爽之中有大大咧咧的一面,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李瓦儿的异样,只顾一边拿起报纸当扇子扇风,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飞马镇和古营城乡又打起来了,李书记和达县长要到现场去处理纠纷,我得随李书记下去一趟。”
李书记是县委副书记李永昌,正是王车军的舅舅,是温琳对口服务的县委领导。
而达县长是常务副县长达汉国,是关允对口服务的除了冷枫之外的第二号县政府领导。实际上关允和王车军一样,名义上负责几个县委领导,其实只需要让最高领导一人满意即可。
所以对于李永昌下去处理纠纷带上温琳,而达汉国却不点名带他,他并未多想,也完全可以理解,现在县委办秘书科王车军不在,温琳再一走,就只剩他一人了,总要留一个人值班才行。
飞马镇和古营城乡之间的纠纷源于流沙河。
流沙河是孔县境内唯一的一条内陆河和沙悟净的流沙河没有半点关系水量并不丰富,但水质却富含营养,是灌溉庄稼的优质水源。飞马镇和古营城乡分别位于流沙河的上游和下游,每年七八月份雨季时,只要天不作美少下几滴雨的话,流沙河水量一少,为了浇灌庄稼,飞马镇和古营城乡经常为了抢水而闹事。
飞马镇位于上游,一直想建一座水坝将水全部拦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下游的古营城乡自然不干,免费的水资源凭什么让飞马镇一家独占?虽然现在都打了机井,都可以抽地下水浇地,但从地下抽水费时费力不说,还要花不少电费。而从流沙河抽水,自己用柴油泵抽水就行,比用电要省很多。
有人算了一笔帐,前年大旱,流沙河没多少水,结果飞马镇和古营城乡用来浇灌的农业用电费用高达十万元。而去年雨水充足,流沙河水量够用,浇灌的农业用电费用就只有两万元左右。
八万元的差价,对于一个乡的农民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能省肯定要省。
流沙河的特点是上游地势比下游地势高了太多,虽然水从上游来,但上游根本存不住水,只要有一点水,如果不拦着,三天就全流下游了。下游处又正好有一个蓄水塘,等于是流沙河汇聚了全县的雨水,然后都无私地流向了古营城。
位于上游的飞马镇想建造一座大坝拦水,古营城当然不同意,官司就打到了县里。县委的态度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飞马镇建造水坝,既能蓄水,又能水利发电。至于如何分配用水资源问题,可以采取一个折衷方案,每年都由飞马镇定时定量放水到下游。
另一派对飞马镇建造水坝持否定态度,认为一旦水坝建造成功,飞马镇肯定不会放水给下游,再者建造水坝工程浩大,资金缺口太大,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以孔县的财政收入,支撑不起一座水坝的建造费用。
飞马镇如果是一般的乡镇还好一些,不会处处压古营城一头,偏偏飞马镇是县城所在地,又偏偏支持飞马镇建造水坝一派的为首人物正是李逸风!
而反对飞马镇上马水坝项目的为首者不用说,当然是冷枫。
李逸风和冷枫一向不和,在许多事情上都有明显的分岐。不过好在二人在许多分岐问题上处理得比较高明而隐晦,都能将事情压在暗处。但水坝事件是李逸风和冷枫之间无法绕过去的坎儿,围绕水坝事件,李逸风和冷枫之间的矛盾越来越表面化,越来越突出,关系也就越来越紧张。
可以说,水坝事件到底是怎么一个结果,是事关李逸风和冷枫谁能笑到最后的决胜一局。
之前,关允送给冷枫的一叠材料,就是他关于如何解决水坝事件的一点建议,如果冷枫采纳的话,不敢说一定能够化解目前的危机,至少可以让局势缓和许多。
但如果冷枫去市里开的是要调离孔县的会,那么关允的提议就毫无价值了,而且如果落到李逸风手中关允的提议是倾向冷枫的立场他肯定要被穿上小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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