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容头来者不拒,同样一饮而尽:“邦芳,我才认识小关子一年,他过了年才24岁,他23年的人生都是你的培养,父母才是孩子的启蒙老师。”
关成仁面露尴尬之色,关允的成器成了母邦芳和老容头的功劳,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情何以堪。关允注意到了老爸的异常,呵呵一笑说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老爸是慈父,老妈是严师。”
关成仁才笑了,他也感觉到了老容头的非同一般,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老容头到底何许人也,但母邦芳和关允都敬若上宾,他也不敢怠慢,也敬了老容头一杯。
随后,金一佳、温琳、小妹和刘宝家、雷镔力都敬了老容头一杯,老容头无一拒绝,全部接招,几杯酒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真不知道老容头酒量有多大。
几杯酒后,酒桌上的气氛就热烈了许多,关允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老容头,你怎么就认识我妈了?”
“关允,你叫他什么?”母邦芳突然脸色大变,十分严厉地说道,“你叫他老容头,不怕折了你的寿?”
这一声断喝极其突然而吓人,关允还从未见过老妈发这么大的火,一下惊呆了,老容头忙打圆场,笑道:“邦芳,你着相了,是我让他这么叫的,他一直想叫我容伯伯,我不同意,还是老容头听起来耳顺。到了我这个年龄,如果还做不到耳顺,不就是白活了?而且老容头的叫法能让我时刻清醒。容老和老容,只是颠倒了一下顺序,容老就比老容好听了?我看未必。”
老容头这么一说,母邦芳才又缓和了脸色,对关允说道:“关允,你别怪妈生气,你必须尊敬容老。”
“妈……”关允哪里会和老妈生气,他嘿嘿一笑,“尊敬和不尊敬,和称呼无关,我嘴上叫他老容头,心里敬他如长辈。你以前不是也常说广知世事休开口,纵是人前只点头。假使连头也不点,也无烦恼也无愁怎么又计较一个称呼了?”
一句话说得母邦芳哑口无言,不由笑道:“臭小子,别以为老妈说不过你,不过是给你在一佳和温琳面前留几分面子罢了。”
“老妈英明。”关允立刻免费奉送了一记马屁。
“独坐清寮绝点尘,也无吵杂扰闲身。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邦芳,这首诗你一直记得?难得,难得。”老容头或许是喝醉了,或许是前尘往事涌上了心头,一时感慨万千地说道,“关允,拿笔墨。”
关允起身拿过笔墨纸砚,小妹过来研墨,见老容头兴趣所至要挥毫泼墨,几人全部过来围观。金一佳更是一脸好奇凑到小妹近前,见小妹研墨的手法很专业,她一时手痒,说道:“小妹,让我试试。”
小妹浅浅一笑,手腕一翻,轻柔地将墨块递到金一佳手中,金一佳接墨在手,伸出胳膊给关允:“帮我挽袖子。”
关允微微一笑,伸手替金一佳挽了袖子,暗香扑鼻,皓腕如玉,奈何温琳在旁,他不敢稍有异动,金一佳却俏目飞挑,明显是有嘲笑他之意。
关允以为金一佳研墨,不过是玩心大起,不料金一佳起手落手的姿势,很专业,而且研墨的手法,一看就练过,不由奇道:“你真会研墨?”
“那是,我从小就替爸爸研墨,怎么了?你以为我是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金一佳不服气地说道,“告诉你,古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虽然比不上,但从小也学了许多东西,不比你差几分。”
温琳在一旁悄悄拉了关允一把,关允错后一步,小声问道:“怎么了?”
温琳红了脸:“我也会研墨。”
关允乐了,见她小意温存的样子,悄悄在她手心划了一下:“你是我心中最早开放的花。”
一句话就如一道阳光,温琳顿时阳光灿烂,心花怒放。
老容头手持毛笔,吸满了墨,微一运气,猛然落在纸上,指指点点,一气呵成,一首诗就跃然纸上。在他笔走龙蛇之时,老妈在一旁肃然而立,屏气凝神,以前所未有的恭敬态度观看。
是杜牧的诗改动而成落魄江湖载酒行,宦海沉浮心中轻。廿年一觉孔县梦,笑忘人生功与名。
如果说老容头以前的书法是以苍劲有力取胜,那么眼下的这幅字,就以沧桑和悲壮而让人心动,力透纸背的人生感怀扑面而来,几乎让人拍案叫好。
“哎呀,容伯伯,我在容一水伯伯家也见过根据杜牧这首《遣怀》而改成的诗,和你的意境差不多,不,应该说几乎完全相同。”金一佳一见老容头的诗,忽然就惊叫了一声。
若是平常,老容头或许会顾左右而言他,不料今天也不知老容头感怀往事,还是真有意要进京和容一水相见,突兀地问了一句:“哦,容一水的诗,是什么?”()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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