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柔颔首,继而不再吭声。不久,给蓝隽抹身的工作结束。
冯芝华准备离开,秦雪柔于是陪她一起,抵达另一个病房探望同样处于昏迷状态的蓝建廷,到了差不多中午的时候,秦雪柔先行离开医院。
刚出到医院大门口,竟碰上某个意想不到的人!
“原来,你丈夫是植物人!”云赫炙热的视线直盯着她,低沉醇厚的嗓音透着意味深长。
秦雪柔柳眉一蹙,视线在他身上停留数秒,决定不理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云赫长臂一伸,将她直接拦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凑巧触到她的胸部。
羞恼交加,秦雪柔手也抬起,用力推开他可恶好色的手臂,重新迈步。
“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云赫赶忙跟上,不管他是云赫还是诺斯,说话都这般直接和强势。
秦雪柔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两脚继续往前。
“你跟他办离婚,我不介意帮你照顾那两个小孩。”云赫说着自己的想法。
终于,秦雪柔再度止步,瞪着他,真想一掌狠狠甩在这张无赖疯癫的面庞上。
“柔——”
“放开我!”秦雪柔耐性全部被磨光了,或许,对这个莫名其妙的无赖,她早就没耐性可言。
看着佳人喷火,云赫霎时起了一丝怯意,俊颜瑟瑟。
“我早上跟你讲过,昨晚的一切,当成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什么都消逝了,而你和我,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秦雪柔气恼依旧。
“胡说,你昨晚明明很动情,虽然我中了春药,但我清晰记得你的反应!”受不住她总是对他给予这样的话语,云赫不由也气了,“既然我们配合那么好,而你丈夫又是......个植物人,何不跟我在一起?”
这下,秦雪柔不仅是想打他耳光,还想......杀死他,温柔的嗓音怒吼出来,“你才胡扯,不管我丈夫怎样,不管他是否真的会睡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弃他,不会离开他,你明白吗?你明白不?”说到最后,秦雪柔想起了那个毒誓。
对她忽然激动咆哮的样子,云赫大感不解之余,还心疼不已,正欲说什么去安慰,却再她再度开口。“还有,我告诉你,昨晚不管我有多......热情,不管我有多......淫荡,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成另一个人,所以,你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替身,知道么?假如你还有一点男人的尊严,拜托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样只会令你更难看,更无地自容!”
“我知道!不就是你的老相好云赫吗,因为我长得跟他相似,你才忘情,在我身下绽放你的美。好,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当替身,只要你喜欢,我以后的名字改成云赫!”云赫陡然也拔高嗓音,内心充斥着无限的苦涩和悲愤,轲他还是毅然接受了。今早,他才对那个叫云赫的家伙深感妒忌和憎恶,但现在,为了和她在一起,他甘愿成为情敌的替身,正如她所说,他没了男人的尊严!
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若非亲耳所闻,秦雪柔真的无法相信刚才那段话是出自他之口。曾经,他是一个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否则,他也不会一直忍着不对自己表白,只是用他自以为是的强取豪夺来搭配他的爱。
“柔,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娶你为妻!”云赫重新抓住她的手。
我是真心的,我爱你,愿意娶你为妻!这般直接大胆的表白,跟录影机里的差不多,可惜,不管他是云赫还是“诺斯”,皆非她秦雪柔能够再爱的男人。母亲说得对,自己不能丧失良知,不能不负责任,自己......已经没得选择!是他自己断了两人之间的路,所以......
“我和‘云赫’,不可能,和‘你’,更不可能!”一字一句,坚决果断,秦雪柔再一次甩开他的手,且脚步重新有了移动。
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耳畔回响的是她无情冰冷的话语,云赫身体微侧,一拳打在旁边的灯柱上,手,痛了;灯柱,摇动了。
不,他才不同意,有没有可能不是她说了算,而是自己决定!在他云赫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个词的存在,他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变成“肯定”!她秦雪柔,是他云赫的女人,六年前,自她阴错阳差地成了那场阴谋视频的女主角,她就注定是他云赫的女人,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已深深烙印了他的痕迹,因而,今生今世休想离开,生生世世,她都只能属于自己!
令人又气又爱的倩影已经从视线消失,云赫却仍呆呆盯着那个方向,陷入纠结执着的他竟没觉察,自己用了“云赫”而不是“诺斯”!
另一厢,秦雪柔满腔怒火,一直疾步往前,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发现他并不跟上,于是放慢脚步,最后甚至停下。
出神地望着的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她脑子不觉更加混乱,得不到明确的方向,她只好继续迈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着走着,蓦然碰到另一个人——伊莲,那个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
只见她眉头深锁,满面愁容,失魂落魄......心头莫名地起了震颤,仿佛有股力量驱使,秦雪柔不禁走近去,“你好!”
“你......你好!”伊莲也是满眼惊讶。
秦雪柔微微颔首,竟找不到往下说的话题!
倒是伊莲,发出邀请,“太太,请问你有时间吗?方便的话,我想和你谈谈。”
秦雪柔先是一愣,随即点头。
然后,她们进入旁边一间茶餐厅。
随意点了两杯饮料,伊莲要的是石榴汁,秦雪柔则是雪梨汁。
纤细的手指浅浅地捏着吸管,伊莲有节奏地搅动着杯里的果汁,稍后,视线回到秦雪柔的脸上,突然赞叹出来。“你长得真是好看,假如我能有你这个容貌,那该多好!”
听出她语气中的伤感和忧愁,秦雪柔下意识地问,“你和你......丈夫有问题?”
伊莲愣了愣,继而点头,“他昨晚在外面过夜,今天早上才回来,身上全是女人的味道,底裤里......有着男人的**和女人淫液的味道。”
听着伊莲直接大胆的告知,秦雪柔重重地震颤住,云赫离开酒店后的情况她虽不清楚,却知道,他身上残留的女人味道是自己的;他底裤的......淫液,也是自己的!
“其实,我早知晓他老板的女儿喜欢他,我也曾想过与他分手,毕竟,我不阻止他的话,他就可以和老板的女儿在一起,对他将来的事业有帮助,他是个很有才华、很能干的男人,只要有人牵缃和帮助一下,将来定是前途无量,大有作为。”伊莲说着,美丽的眼睛慢慢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秦雪柔知道,那是一个女人为她深爱的男人所绽放的异彩,曾经,自己也这样。不过,看着伊莲绽放出这样的光彩,一股失落的悲哀悄然爬上秦雪柔的心头,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痛?
“伊莲,你跟他在一起,有多久了?”声音带着难以克制的悲愁,秦雪柔讷讷地问。
伊莲稍作思忖,回答:“三个月。”
秦雪柔也沉吟片刻,接着讲,“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们是如何认识,又是......如何结成夫妻?”
伊莲眸中再露诧异,却也如实作答,“我的家乡在云南一个少数民族,两年前我来这儿打工,直至三个月前,听说我娘眼睛起了状况,于是辞工赶回家,差不多到家的途中,碰到了诺斯,他失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见他可怜,于是带他回家,帮他起名叫诺斯,让他暂住我家。”
“然后呢?”秦雪柔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心急,同时,也很懊恼甚至讨厌自己的心急。
“一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房门忽然被撞开,窗外射来的月光中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酒气,是他喝醉了,他直接走到我的床前,不顾我的反抗,强......强占了我。”伊莲嗓音似乎透出些许哽咽和悲伤,“我娘知道后,非常生气,要他立刻和我结婚,以补偿我的清白!”
“那他呢?他怎么反应?”
“他既不抗拒,也不直接接受,三天后,我和他举行了婚礼。可惜......当晚当他要和我举行夫妻之礼时,我竟然起了恐惧,原来,他那天晚上对我的侵犯,让我留下阴影,不敢接受男人的触碰,就算他是我的丈夫,也不行!”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这个大色狼,大淫棍,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对谁,都喜欢用强占和卑鄙手段,无论是谁,他都可以发泄兽欲!怒火加悲愤,连绵不绝地冲上秦雪柔的心头,不停的膨胀又膨胀!
对于秦雪柔的反应,伊莲尽收眼底,且意料之中,不过,她深藏不露,继续摆出一副可怜伟大的样子,“他是个性欲极强的男人,我又不能满足他,所以我想,他要是真的出去找女人,我也不会阻止,不会生气甚至难过,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做不到无动于衷!尽管清楚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只是发泄,只是因为我不能满足他才那样,但我还是无法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的身体,原本只属于我,实际上却......”伊莲说着,忽然掩脸哭了出来。
秦雪柔的状态更加糟糕,伊莲那句“因为我满足不了他,故他才出去找女人发泄”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狠狠刺中她的心窝,带给她难以言表、漫无边际的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伊莲可以大大方方地痛哭,而自己呢,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哭泣!混蛋,色魔,该死的......她恨死他,恨死他了!害怕自己再往下听会崩溃,秦雪柔于是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头一遭这么豪爽地不要找钱,腾地站起身。
在她准备迈步的时候,伊莲猛然喊住她,“太太,你......”
稍微回头,对着伊莲充满困惑不解的眼眸,对着伊莲悲愁哀伤的神色,鬼使神差似的,秦雪柔给她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给我!”
说罢,不待伊莲反应,已朝餐厅外快速奔去。
手里握着纸条,伊莲目送着那抹人匆忙离去直至完全消失,视线重新回到纸条上字迹娟秀的号码时,美丽的眸子开始异光闪闪,唇角勾出一抹得逞阴狠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