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眼泪都出来的王红燕哪里还听得到纪德贵的声音,一边抱着腿一边恶狠着双眼盯着陆月叫骂,“陆三丫你个死丫头,你竟敢踹我,你个死丫头……”
而这完全就是在挑衅纪德贵的威信,他不好对儿媳妇怎么样,当即怒吼,“纪二柱。”
王红燕在骂,纪德贵在怒,不大的院子里顿时间一片嘈杂。
一下子直接将所有人都惹了过来,特别是又惊又怕又怒又愤的吴秀华。
“吵吵吵,吵什么?一回来就闹得不得安宁,好好的家闹得鸡飞狗跳像个什么样子?”
没有指名道姓,但一句一回来不是在说纪允礼和陆月是在说谁?
这一句惹得无论是站在马车边的纪允礼,还是那边坐在地上的陆月,都瞬间冷了眸色。
王红燕一听这话还得了,刚刚好疼痛缓过来了,立刻朝着吴秀华哭诉,“娘,你要给我做主,我听着动静怕三弟妹有事就过来瞧瞧,见着礼哥儿夫妻回来了,就好心留下叙叙旧,可陆三丫这个丫头踢我,我可是她长辈,是她长辈。”
吴秀华本就怒,进了院子瞧见院子里停着马车,眼睛都红了,此刻王红燕一告状,那是立刻就拿住了陆月的把柄,开口就是怒喝,“陆三丫,出去一圈回来长能耐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自己出去见了世面就厉害了?王红燕可是你二婶,你竟敢动手?还知不知道尊卑?是不是也要敲我老婆子两下?”
这当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偏心偏得离谱,连慢几步而来的大房都听不下去了,不过也就是听不下去,谁也没做声,毕竟这会儿谁开口谁就得撞上吴秀华的枪口。
“娘,明明是二嫂上门闹事,你怎么能指责三丫?”
姚春花却是没忍住,平日里欺负她就算了,她忍一忍就过去,可她儿子媳妇好不容易回来,连口水都还没喝,就要遭受这污蔑,凭什么?明明是那王红燕闹事。
“闭嘴,轮得到你说话吗?”吴秀华转首就是一句怒斥。
“原来我不在家,二婶和祖母竟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待我母亲和妹妹。”
纪允礼突然开了口,比起吴秀华呵斥的怒吼声,纪允礼这一声平静又淡漠,他此刻看向吴秀华以及扫向王红燕的眸光亦是如此,这眸光好似能透视万物一般,被扫视的二人只觉得做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遮挡地展现在了他面前。
整个院子就这么突然的安静了下来,静得好似一根针掉下地都能听见。
“原来赶了一天的路回家,二婶非要不顾我和阿月劳累赖在这,是我们的错。二婶动手伤阿月不成,自己摔倒,也是我们的错。二婶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更是我们的错,所以祖母的意思是我和阿月就不该回来?我记得好似已经分家了,我在回自己的家,可对?”
纪允礼句句在说是他的错,却是句句直接将巴掌呼在了所有人的脸上,特别是王红燕和吴秀华。
两人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是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反驳。
“本来,想着时间晚了,不打扰大家,明儿个去一一拜访,把在蓝州城里带回来的礼物赠予大家,如今看来,没有人欢迎我们回来,想来这礼物应该也不稀罕,明儿就拉去镇上卖了,刚好攒一些盘缠,年后上京赶考。”
上京赶考四个字一出,所有人才记起纪允礼学子的身份,才记起好似听人说秋闱提前到今年冬日了,如此……
“行了,闹够了没有,都回去。”纪德贵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开口发言让所有人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