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久久坐在草地上想了一会儿，点头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

两个人努力逗了半天，孔雀终于受不了了，脚底升了一片烟雾，一个俏生生的人形化了出来，涨红了脸，跟他俩说：“我……我真的不吃花瓣。”

原是个小仙子。

卿久久握着花瓣坐在草地上完全石化，九微也觉得有点丢脸。两个上神无聊到逗孔雀，结果那孔雀还是个仙子，他俩居然都没看破，传出去估计两人的名声就要破了。

小仙子见他俩都不说话，扁着嘴都快哭了，哽着喉咙问了一句：“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啊？胆敢擅闯琼华仙子的琼花园？”

九微见不得别人哭，说：“我们两人在琼台宴上酒喝多了，来后院透透气。”

小仙子估计觉得自己丢脸死了，好不容易修行上千年飞升成仙，如今却被他俩当宠物逗，于是愈发不依不饶：“你们两个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哪里是喝多了。”

卿久久撑着额头说：“……不是喝迷糊了，怎么会来逗你。”

这话原本也算解释得通，无奈正好捅到小仙子的痛处，气的都破功了，一跺脚，居然跺出两片羽毛来。

卿久久“噗嗤”一声就给笑了。

九微捡起一片羽毛，跟小仙说：“挺好看的，你再跺几片出来，我回去做个毽子。”

小仙直接过来一把抓住九微：“你跟我去仙子那里说理去！”说着就抓他往宴会的方向走。

九微本觉得她可爱是以一逗就没刹住车，这下真惹恼了，只觉得好笑，把羽毛一扔跟着她就走了。

卿久久拿着那片羽毛，望着树林有点感慨。自己几万年不怎么出来，却不知道现下的天界如此多姿多彩，一个小仙就如此可爱。站起来弹了弹衣襟，跟着他们也走了。

到了琼台，老远就见着那白衣小仙扯着九微跟琼华说理，一边说一边掉眼泪：“……他就说要我给他几片羽毛做毽子！仙子，他擅闯琼花园，他……他和一个女仙让我吃花瓣！”

她不认识九微，但琼台总有人认识。琼华仙子被她吓得目瞪口呆，站在桌子后头颤巍巍叫了句“上神”。

九微端着手笑了笑，琼华愈发低下头，恭敬行了个礼，也没敢起身：“不知上神大驾，小仙没管好座下弟子，上神恕罪。”

然后乒乓一声，擎方的杯子摔碎了，手还维持着端杯的姿势。天君顺着他的眼神往后一看，也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话。

卿久久一路走来，赤着脚踏在光洁的地面上，玄色衣摆拖在身后几许逦迤，袖幅宽的曳在了地上。长发松松挽着垂在脚踝，没有首饰也没有打扮过，不施脂粉，衣服朴素的连朵绣花都没有，一点都没有上神的样子。

唯有腰上系的一串金铃铛，随着步子轻轻作响，突兀的弥漫在寂静的琼台上。

几乎没有人见过她，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凤梧，直起身子叫了句“姑姑”。

卿久久走到孔雀小仙身边，顺手帮她擦了一滴眼泪，把手里的羽毛举起来弹了弹，手上好像有一束光闪了一下，小仙的衣服立时变成了七彩羽衣。

衣服漂亮的没话说，微微闪着华光。小仙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凤梧哼了一声，九微端着手说了句“哦呀”。

琼花大门便传来一把低低沉沉很有磁性的男声：

“浅苍卿久久。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