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凉州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女扮男装,他们叫我罗爷。”这回轮到钱长鸣震慑当场了,那嘴巴好久都没合拢回来。
“别站着了,坐下来吧,我爹曾说过他在凉州有两个私矿,到了凉洲这么多年,我也去打听过,但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我只替你爹管理这个盐矿,至于还有另一个私矿,我就毫不知情,估计是旁人管理。”听到我说凉州还有一个私矿,钱长鸣显得有些惊愕,看来真的不知道我爹还有一个矿在这里。
“我对盐矿并不了解,你能说给我听听吗?”说完我住泡了一壶茶,与钱长鸣坐了下来,今夜的我是激动了,捧着茶壶的手都有一点发抖。
盐为“五味之首”,人们的生活,没有一天能够离开盐,以前对盐没有管制专卖,就没有官盐、私营之分,几百前有一个叫龠国的国家,因为连年战争,国家财政空虚,但民间却多富商,后来有一个臣子变革图新,将盐铁专卖政策。
这下皇上发现,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并且这一措施一实行,国库充裕,国家也迅速致富,成为当时的一大霸主。
这让所有后来的统治者都意识到“盐者,国之大宝”,纷纷仿效,对盐实行了专卖,有盐业专卖就必然会出现私盐,我们经营的就是私盐。
如今西凌王朝对盐控制得很严,而盐业被官府和少数盐商控制,自然价格居高不下,普通百姓很难购买到。
虽然盐商交纳大笔的盐税,为了保住经营盐的资格,还会向官府行贿,尽管如此,盐商仍是天下最富有的一批人,利之所在,人所共趋,越来越多人冒险贩卖私盐,现在有很多个国家私盐与官盐平分天下,盐业专卖越严,我们私盐也就越来越好卖,利润也就越高,
司马翼还没有登基之前,贩卖私盐一百斤捉住,要正法砍头,如今刑罚更加严酷,贩卖私盐五十斤,如果被捉获,可就地处死,严重者满门抄斩,而我们这种开采盐矿的,算的上是大盐枭,捉住是全族问斩的。
钱长鸣语气平缓,但我却惊出了一身汗?我爹都是西凌首富了,为什么还要冒那么大的危险经营盐矿吗?难道真的是利之所在,人所共趋?
“继续说下去?”我对钱长鸣说,其实想想也不用太害怕,我楚家就剩我了,要砍就一个,我身上还有皇族之血,如果全族问斩,他西天翼也得斩。”
“小姐想听,钱鸣继续说。”
“凉州以前是荒芜之地,多瘴气,鲜有人迹,后来朝廷就把一些罪犯流放此地,这里才满满繁荣起来,凉州山多,海多,盛产海盐,所以西陵几代皇帝发现这里的好,好几次想将这里拿下来,兵戎相见也不是一次两次。”
“但居住凉州的都是当年西凌罪犯之后,对朝廷怀着仇怨,所以上百年来,一直顽抗不降,加上地势险要,西凌的军队只能望海兴叹。
凉州男子人人习武,个个好斗,就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大国的阴影之下,他们必须强大,让能保住家园。
我们刚开始是用火熬海水制盐,后来过渡到用滩晒法制海盐,八年前,你爹无意中发生了盐矿,规模之大,让我们吃惊,我们开始开采,到今天才一小部分。
开采的过程中居然发现大块石盐里面,竟然还包裹着海洋植物和珊瑚,我和你爹猜想,这片陆地原来是一片广袤的古海域,可能因为气候发生了变化,海陆变迁,这一代就形成了盐矿。
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我们是一群刀尖上过日子的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亡命之徒。
“我爹经营这盐矿是不是与他身上肩负的责任有关?”要不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不相信已经身为天下首富的爹,会铤而走险经营盐矿?我实在难以想象飘逸出尘,号称天下第一美男的爹,也是这种在刀尖过日子的亡命之徒。
爹忧思过多而亡,除了牵挂我娘,是不是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让它牵挂?我突然真的很想去了解我爹。
“是,但主公说了,这个责任小姐不需要承担,他只想你快乐无忧地过一生,而我可以替主公照顾小姐一生一世。”钱长鸣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坚定,那双漆黑的目光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身上流着的是楚家的血,爹不在了,就让我肩负起这个责任。”
“我孑然一生,早已经是一个亡命之徒,所以我不怕。”
当我从石椅站起来那一刻,我清醒意识到,只有不断的强大,才不会死于别人的刀下,只有拥有与与别人抗衡的力量,我才能傲立在这个天地间。
无论如何我要活下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西天翼这家伙如愿砍了我,因为爹娘都想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