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桃花运(2 / 2)

血嫁 远月 2956 字 2022-09-03

写完看见旁边还有纸,我又写了一句伟岸君子,淑女好逑,楚漫云亲笔。

但回过头再看这些缠绵的诗句,尤其那张山顶缠绵的画,我的脸火辣辣的,这画这诗被人看了,我还不羞死?

如果被哥哥知道我写这些,如果被哥哥知道我话这些,那我——越想脸就越烫,我拿起,想把它撕毁,但我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但到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我画得那么辛苦,不舍得他还没看就撕毁了,我还没看到他脸发黑的样子呢?

除了他还会有谁看到呢?他傻了才会给我哥哥看到,看他样子,也不会是这么傻的人,想到这点,我甜笑了,将画卷好,放在桌子旁。

但我不知道日后这家伙看了,又自己作画一幅,这次画中还是天都峰,还是我俩,只不过换成他将我压在身下,他低头似乎吻着我胸前的高挺,山峰之上还有扔在一旁的凌乱衣裳,我那凝脂般的玉臂紧紧搂住他的腰,他的身下还隐约看到我修长的长腿。

这简直就是一幅让人喷血的春宫图,而他在上面题的字更直白下流,写着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无边风光在玉峰,这下流胚子,谁跟他春宵一刻值了?

那时只是写着好玩,那时以为他是我此生唯一,以为这样的诗画除我与他,不会再有第三人看到,但不知道世事如棋,变幻不定,这画卷并不仅仅我们两个看到,而我们也并不如他说的那样结发同心,白头偕老,因为多年后回到天都峰,用剑刻上情缘已断,爱成殇,毅然下嫁龙七。

只不过我发梦都不曾想到,我与龙七大婚之日,秦厉将我当年的诗画,还有他画的那幅画,当贺礼送到了龙七的手里,他的手段还是那样狠,不给我留任何退路,我至今还记得龙七拿起时那铁青的脸,发抖的手,往事不堪回首,这些都是不想在忆起的一段岁月。

除了书画琴箫,墙上还挂着一把剑,剑身青黑,似乎已经年代久远,将剑拔出来,顿时寒气逼人,一室冰凉,我对剑素来有研究,但这把剑我说不出什么名堂,但那刀锋光芒给我心寒的感觉,这剑一定锋利得削铁如泥,我将剑入鞘,寒气顿时消失。

早知到他的寝室有那么多宝贝,我就早点过来看看了,来这里这么多天,我这是第一次进他的卧室,平日没睡醒,他就立在我床前了,明天换我叫醒他,只可惜没这个机会了。

环顾四周,干净整洁,虽然雅致,但又明显区别与女子的闺房,四处洋溢着带着男儿的阳刚气息,我抚琴低唱,情意浓浓。

琴为他而抚,歌为他而唱,只可惜今夜他不在,明日我唱给他听,估计他不知道我会弹琴唱歌,甚至可以踏歌而舞。

床很大,床头放着几套衣服就别无他物,在他的寝室翻这翻那,天差不多亮的时候,我微微有倦意,就索性在他的房歇息了,我要等他回来,看他看到我的画会不会气炸,想到他发黑的脸,我就忍不住想笑,但他却一夜未归。

第二天中午,他有手下回来,说他有急事,已经于昨日离开了丰州,可能十天后回来,如果十天后不回来,估计短期不会回丰州,请姑娘不用在此地等他,主子说了定不负相思意,一定会去找姑娘,叫姑娘等他,不要忘记天都峰许下的诺言。

说话的是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估计从没说过这样的情话,说着说着脸儿就红了,而这些话从外人的口传来,我也觉得别扭,忙转过身子,少年见话已传达,一溜烟跑了,他跑了,我才记得,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那日后我怎么找他?

他都不知道我是谁?他怎么去找我?

府中还留这一位厨娘,一位丫鬟,我却问她们,却一问三不知,我向附近的人打听,不曾想附近竟然无人认识他,这家伙消失了,一下子消息得无影无踪,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这宅子也变得冷清无比。

十天,他说十天有可能回来,但如果我十天回去,无论我的马儿有多块,我都不能按时赶回凉州了,要不要等他呢?我还没弹琴给他听,他还没听过我起舞唱歌,我画的画,不知道他看后是什么表情?见不到他,心口闷闷的,说不出的惆怅遗憾。

等他,还是回去呢?我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我上街买了针线,给他绣了很多锦囊,图案如果不是天都峰,就是鸳鸯戏水,自从送给冷凌风弄出一大推事端之后,我再也没有绣过,因为我知道锦囊是绣给心爱之人的。

我不分日夜地绣着,只盼绣多一点,这个旧了,他就用新的,这辈子他都用我送他的锦囊,别的女人就休想了,我绣了足足十天,也等了足足十天,那晚我站在门前,等到了天亮,但他没有回来,心里难掩失望。

我收拾好包袱,将他画的两幅画拿走,脚步沉重而缓慢地踱出了他的宅子,但刚出门,我又折了回来,说不定他正在路上,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如果这次错过,再见不知道是何时?

我想他了,我想看看他的脸,想听听他的声音,他在的时候,我不觉得,如今他不在,我才发现如此焦虑,想他想得晚上辗转难眠。

我等了他一天,他没有出现,我犹豫了一下,又等了一天,我接下来又等了他八天,但他没有出现,最后我只得无奈地留下字条,叫他日后想我到凉州楚家找我,他会不会想我呢?

出来玩的时候,兴奋快乐,回去的时候,心里装多了一个人,沉沉闷闷,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相思这种噬骨的痛,蚀骨的苦,又酸又甜的情怀。

满脑子都是他的笑,他的影子,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有时看到街上某个背影,以为是他,骑马冲过去,结果只是一个陌生男子,满心失望,有时骑着马,也痴痴想着他,弄得有几次从马上摔下来,好在反应快,并没有伤着自己,初尝情爱的我,沉沦了。

我回到凉州楚家是清早,比约定的日期迟了足足十天,当天我又被楚寒剑打了六十棍,依然是棍棍不留情,我痛得想喊他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说出来估计没有人相信。

十岁那天被楚寒剑打了六十军棍,我哼都没哼一声,但今日突然想哭了,不知道是痛,还是遗憾挨了六十棍,都等不到见他一面。

被人扶到寝室,我却意外发现有四个大袋子,封得严严密密。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问,身体一动,背脊火辣辣的痛。

“这不是小姐你在外面买的东西,托人送回来的吗?”丫鬟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托人送东西回来?

我叫丫鬟退出去,忍着痛,打开这三个袋子,袋子一打开,黄光刺眼,好家伙竟然是三大袋黄金,这家伙竟然真的还我了,那另一袋呢?

我发现人的情绪真是一个很其妙的东西,看到那三袋黄金的瞬间,我竟然忘记身上的伤,又急急打开另一袋,想不到里面竟然是我当日在商州买下的新奇玩意,我记得他当时还嘲笑那是小孩才买的东西,但他知道我喜欢,竟然托人照着买了一份回来,竟然一样不差,全买齐了。

袋子上面还有一封书信,写着小鬼亲启,我打开,里面寥寥数语,说着黄金归还,棍刑该废,怕我一个人带这这么多黄金不安全,他派人送来了,信的最后题了一首让人脸红耳赤的情诗,这家伙还是那么下流。

这家伙什么时候知道我住在凉州?不过他知道我的地址,我就安心了,因为他会回来寻我,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这六十棍没白挨了,开心得整个人重重倒在床上。

“啊——”倒下去的时候,我才记起自己背脊的伤,痛得呲牙裂齿,鬼哭神嚎,吓得刚路过的楚寒剑和丫鬟冲了过来。

那天楚寒剑说他吓得毛骨悚然,因为他刚刚打完我六十大棍,我竟然朝他甜甜地笑了,他怕他那六十棍将我打傻了。

丫鬟说我那眼神痴痴迷迷的,像喝醉了酒的人,但脸上有散发出异样神采,她怕我是打得伤了肺腑,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呸,居然敢咒我回光返照,这死丫头说话越来越不长脑子了。

但我有甜笑吗?我的眼神何时痴痴迷迷了?我怎么不知道?

估计现在的身体强壮了,这六十棍,我大半个月时间就恢复了,但对他的思念却如杂草那般疯长,夜夜煎熬,日日噬心。

十五岁到十六岁这一样的年华,我心里有了一个男人,让我饱尝相思之苦,十五岁到十六岁这一年,我在苦苦思念他时候,也做了几件很漂亮的事,惹上一个彪悍的男人。

冷凌风说我开始走桃运了,是时候挑一个如意郎君了,我笑着对自己说,除了他,其他都是烂桃,除了丰州那次我是走了桃运,其他都是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