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嫁
男人我见得多了,还没有见过这般贱的,怪不得他龙七能挣得下那么大的产业,原来是靠用这种手段,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嫁给他。
“贱人——”我狠狠骂了他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几乎用尽我所有力气,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定定看着我,那眼神竟然闪出了一丝无奈,又带着些隐忍与痛楚,但很快那蓝色的眸子又全变成了嘲讽,快得让我觉得是幻觉。
“我与你比谁更贱?大家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我如果是这个世界最贱的男人,你楚漫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贱的女人。”他冷冷地说,我想叫他滚,但突然想起这是他的家我想拿起手中的包袱,狠狠地砸向他,砸得他的脸都肿起一大块,但我的手扬了扬,又放了下来。
“算了,我还是不砸包喂狗了。”我说,虽然我知道不应该跟他逞口舌之快,但如果不还击几句,我会憋死的。
“楚漫云,你就不怕我让你有来无回?不要忘记这是谁的地头?”听到我说他是狗,他脸色发黑,目光森寒,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敢动我一根寒毛,只要我狼云军没有全军覆灭,都会弄得你日夜不得安宁,你想不想试试?”我狠狠瞪着他。
两人对视,目光如刀如针,恨不得将对方刺死,将对方砍成几块,对视了一会,我先转身子离开,好女不怕吃点眼前亏,等我凉州解了困,等那天他踏入凉州城,我整死他。
“你以为我怕了你?不过我何必脏了我的手,你如今众矢之的,过街老鼠,要杀你的人多着了,你这样大摇大摆来我们商州,说不定明天就横尸野外,不过我告诉你,你只是我龙七一个弃妇,别想着我替你收尸。”他笑着说,俊美脸上和煦如风,听到这话,我心一寒。
这话虽然毒辣,不过他却无意中提醒我路上可能有伏击。
“你放心,你死了千年万年,我都活的好好的。”既然无法要回我那一车书画,我也懒得与他纠缠,毕竟我的时间很宝贵,只是心中一口恶气未出,即使我不停地深呼吸,心还是堵得要命。
其实从凉州出发,我都秘密行事,除了牧歌等个别人,狼云军也不知道我来了商州,而这一路我行踪隐秘,就算是来龙府,也选在晚上过来,估计行踪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离开龙府,我火速朝东都赶去,不过在东都与商州的交界处的山路,我果真遭到了伏击,好在我也早有防备,从凉州下来,表面看似一个人,但沿途都有人保护着,这批杀手没有伤着我,不过这让我变得更谨慎,临时又改了线路。
东都与古夏朝中都有我们西凌的人,我想办法进宫与两国国主相见,可惜被拒绝了他们一是对秦厉当初立的盟约抱有很大的希望,而是被秦厉所说的“如有阻挠着,虽远必诛”所摄,根本连见一面都不肯。
我终是不甘心,适逢古夏皇上狩猎,我想尽千方百计,终于能在狩猎场见上一面,我费尽口舌,力陈西凌攻占凉州之后的弊端,结果古夏国主依然不为所动,反而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古夏人天生蓝眸,很多人的眸子都纯净如碧空,但我第一次见蓝眸如他这般混浊,估计是常年耽于声色。
古夏的皇上不但不担忧西凌日后威胁到他的江山,反而跟大臣调笑,说想不到龙七的弃妇倒长得国色天香,甚至还问我是不是也跟秦厉睡过?如此轻浮的样子,哪有一国之君的做派?怪不得古夏如今每况愈下,我怒极,男人多败类。
“我女人无数,但却没有一个像你这般,看似温柔如水,但又英姿飒爽,如果在床上承欢不知又是如何光景?人说在野外野合滋味无穷,我做了皇上那么多年倒尚未试过?说不定你服侍得我舒舒服服,我答应出兵也不奇怪,今晚陪我一夜怎样?”他走近我,贴着我的耳朵说,呼出的气灼热而难闻。
说完他高声大笑,笑声微尖,很是刺耳。
看着他淫邪的目光,我觉得寒心,虽然也听闻古夏的皇上昏庸无道,好色苛政,但绝不曾想到竟淫靡到这种程度,无耻到这个地步,看来这次真的是羊入虎口了,如果不是如今局势紧张,凉州岌岌可危,我也不会如此涉险,看着他色迷迷的目光,我知道得赶紧脱身。
“皇上说对了,我的确是龙七的弃妇,龙七只不过一城之主,他不要的女人,莫非皇上想要?你就不怕被天下人笑话?”我大声地说,声音传遍所有人的耳朵,古夏的皇上脸一下青一块白一块,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得顾忌脸皮的。
“我的确跟秦厉睡过,秦厉霸道狠辣,但凡他睡过的女人,即使他不要,要不容许他人染指,否则虽远必诛,不管贵贱。”
“国王有没听过我武功过人,与西凌帝王秦厉不相上下,你就那么放心将我放在你的床上?我睡觉的时候,喜欢舞刀弄剑,皇上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我低声对他说,目光狠厉,他对上我这般目光,脸竟然猛地抽了一下。
我是狼云军之主,但凡犯我者,除非狼云军死尽最后一个,滴尽最后一滴血,否则——为了一夕贪欢,惹上那么多亡命之徒,皇上你觉得值?”我低声说道,这声音小得只能让古夏的皇上听到,他的脸变得异常难看,我没把话说完,只要他脑子没问题,都会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本王后宫佳丽三千,燕瘦环肥,怎会看上你这么一个弃妇,看在你毕竟是一城之主的份上,本王不与你计较,否则擅长射猎场,乱棍打死,还不快离开?”说话间古夏的皇上匆匆倒退几步,待他离我远一点之后,声音变硬,恢复了一点威严,但依然没有任何王者之气。
听到他的话,我不敢逗留,赶紧离开。
奔波将近一个月,但却一无所获,秦厉出兵之前,已经将我们有可能的退路全部封死了,想起被困的凉州军我心急如焚。
在回来的途中,我真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凉州如今真是一座孤岛了,无人相帮,也无人相助,所有人都在看着西凌的大军的铁骑踏破整个凉州,他们都是旁观者,他们都是看戏的。
在所有人眼里,凉州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