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很黑,即使有火折子,也不甚光明,我一直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但那一刻,我脑海只浮现公孙宇那温柔的笑,那含情的眸子,竟一点都不慌。
我这一生就爱过他这么一个男子,一爱就十几年,这次有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见他了,我如果能大着胆子说一句,我喜欢你,估计这生就无憾了。
但我这样会不会吓怕他?他喜欢的是小姐,我怎能对他说这话呢?更何况都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毕竟我们已经好些年不见了。我就跟他说一句,其实你长得很好看的,我挺喜欢你这模样。
这样不咸不淡,表达不了我炽热的情感,我要不要说得热烈激昂一点,就说我小叶觉得西凌的人都瞎了眼,居然封秦三少为西凌第一美男,就我看来,公孙少爷才当之无愧是西凌第一美男。
但转念一想,这是不是有太过直接了?心中百转千回,始终理不清一个头绪,但这一路狂奔,我的心是甜蜜的,是充满期盼的,就像千里迢迢会情郎一般。
许是幻想多了,许是相思久了,有时我会忘记公孙宇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喜欢,我会忘记这家伙有一屋子妾,心里还装着小姐。
我心中兴奋,一路狂奔,因为跑得急,脑子乱烘烘想着公孙宇,途中摔了几次,腿弯出血了,转弯处不留神,撞了一次墙,我竟然不觉得痛,甜笑着继续往前跑。
估计是跑得太快,我出到树林,这天还没有放亮,轩儿派来接应我的人还没有来,密林树多草长,四处黑漆漆,偶尔还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我听着如同天籁。只要想着一会就能见着公孙宇,就是潮湿的空气,我也觉得是那么香甜。
天快亮的时候,接应我的人来了,我戴上斗笠,跨上马儿,朝官道奔驰而去。
我们的目的地是古刹山下面的大道,那里是北国去西凌的必经之地,离开了热闹京城,应该不那么引人注意,但越靠近古刹山,我的心跳的越快,心中涌现出几分忐忑羞涩,人都还没见着,脸儿就已经有点发烫了,一会见着公孙宇,这脸都不知道会红成什么模样?
以前十二三不脸红,现在那么大了,居然脸红,真是越来越没出息,如果被小姐看到不知道怎么笑我?到了古刹山下,我停马等待,路上人不多,偶有马蹄声,我的心都会禁不住一阵狂跳,手都禁不住微微发抖,但次次都是空欢喜,来的并不是公孙宇,莫非消息有误?
我越等越焦急,我出宫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但都到了这个份上,如果见不到他一面,我会抱憾一生,我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这样的等待真是一种煎熬,我无数次对自己说要回宫了,但脚就是挪不动。
不会公孙宇的姐姐舍不得他,饯别的时候,滔滔不绝吧?不会北天离太好客,又留他多一天吧,如果是这样,这北天离跟北天帆一样可恶,装什么热情好客?该放人的时候就得放人。
我没有猜错,一会探子有消息传来,公孙宇与北天离还在觥筹交错,我不停得踱着步,心急得火烧火燎,眼看就正午了。
再等了一会,探子的消息再传来,说公孙宇与公孙凤已经把酒话别,估计很快就回到这里,听到这消息,我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脸儿又有点烧了,一会我跟他说些什么呢?
但左等右等,人还是没来,把手话别?这手握得太久了吧?晌午过后,人还没有来,我心都焦了。
再等了一个多时辰,探子终于传来最新的消息,北天帆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说公孙宇是北国的贵客,居然今晚设宴招待他,并与北天离兄弟相聚,暂时公孙宇是不会回西凌的,听到这消息,我真想哭了,老天爷不能这么耍人的。
但我哭都没时间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我最怕我赶回皇宫,宴会给我散了。
我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赶得太急,竟然把身上的火折子给丢了,但因为焦急,我摸黑在地道狂奔,摔了不知道多少跤,衣服破了,膝盖出血了,头发乱了,估计出来的时候太狼狈,太凌乱,吓得古小柔花容失色。
“皇宫的宴会散了没?”我抓住古小柔的手问,估计太用力,估计太迫切,她脸色又白了点。
“闲话休说,立刻帮本宫换衣服。”古小柔愣了一会,麻利地帮我梳理头发、洗脸,额头被撞得鼓起一个大包,但我哪有时间敷药,好在头发能稍稍遮挡,腿上的伤,我就更加顾不上,流几滴血,不会死人的。
顺利回到碧水宫,我迅速换好衣服就往御花园赶去,我赶得很急,真是害怕去到,宴会散了,公孙宇走了。
“皇上,好酒量。”还没有踏进去,耳边就传来一把慵懒的声音,好听得让人心颤,我的身子一顿,是他,真的是他,即使过了那么多年,我还能第一时间听出他的声音,即使过了那么多年,我还是觉得他的声音最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