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了哪里?”我又激动了,虽然刚刚我告诫自己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我发现涉及小姐的事情,我就冷静不下来。
“不要太担心,她的宅子没卖掉,生意也没有结束,丫环奶娘也还在,估计短期就会回来,具体去了哪里?我问过她宅子的仆人,都说不清楚,只是说前些日子,孩子的亲爹来了。”
“孩子的爹来了?长得什么模样?”我气鼓鼓地问,虽然冷凌风万里寻妻来了,但一想到他已经娶妻,我还是气难平。
“长得很俊美,喜欢穿白衣,丫环说那双桃花眼能勾魂,还有……”轩儿很认真地把打探来的话,一一说给我听,但他说的怎么那么像公孙宇?
“孩子的亲爹姓什么?”
“丫环说那罗夫人一般直呼其名,没记错叫公孙宇。”
什么?真的是公孙宇?他是孩子的亲爹?但孩子那脸很明显是冷大少爷的,这是怎么回事?我发现我真的是凌乱了。
“轩儿,这位罗夫人对姐姐很重要,从今天开始,你派人去打探她去了哪里?近况怎样?如果她有困难又或者遇到危险,要不惜代价地帮她。”
“还有刚刚你嘴里说的公孙宇,曾经是西凌丞相公孙浩的小儿子,也是四王爷北天离正妃公孙凤的弟弟,但两年前公孙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公孙宇带着部分家人逃脱,逃到了商州,从今以后,他的情况,姐姐也想知道,他曾有恩于姐姐,日后他遇到危险,如果轩儿知道,希望能施以援手。”
“轩儿知道了。”
“你派人去西凌,凉州、商州这些地方找找,看看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好”轩儿走后,我的心起起落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欢喜,有点酸涩,但更多的是放心,公孙宇极爱小姐,如果小姐跟在他身边,他定会尽他全力护她周全。
那天晚上,我一口一口地品尝着轩儿从罗夫人酒坊带来的酒,真是小姐酿的酒,那味道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让我心酸,凉州再也回不去了,小姐也许再也见不着了,其实我真恨自己,那天明明听到小姐叫我,我怎么就看不见她?即使远远看一眼也好啊!还有她那酷似冷凌风的小子,我还没有机会捏他一把,当真人生一大撼。
不知道是酒太香醇,还是我喝得多,这天晚上我竟然醉得一塌糊涂,我笑笑揉了揉自己的头,人生难得几回醉?
护龙司有着强大的探子网,遍布各国,如果真的想知道一个情况,只要这个人不是刻意去隐藏自己,并不是一件难事,想不到小姐与公孙宇竟然回了凉州只是北国离凉州甚远,即使用飞鸽传书,又或者飞骑加急,消息传回总需要一点时间,但自有了小姐的消息,自不再回避公孙宇的情况,我感觉自己离他们近了,虽然彼此离得千山万水,但感觉彼此同呼吸一般,这种感觉很好。
传回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好。
公孙宇被冷凌风命人“请”回了商州,说请似乎客气了点,听说是被硬架着离开的,一路上他把冷凌风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他骂得天昏地暗,声嘶口哑,但最后被人塞上嘴巴,扔到船上,被送回商州,这个傻瓜,单人匹马闯凉州,岂有不吃亏的道理?凉州可是冷凌风的地头。
那小鬼果然是小姐和冷凌风的儿子,青烟那个孩子是冒牌货,小姐回来之后,她知道事情败露,迫不得已承认了一切,最后自毁容颜带着孩子离开了凉州,她的手段还真肮脏,为了得到冷大少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我在凉州,不扇她几巴掌打到嘴肿,也淋她一身狗血,真是太便宜她了。
这些消息不难打听,因为冷大少爷将这一切公诸于众,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我心情总随着远方的小姐起起伏伏,为她高兴,为她委屈,为她兴奋,为她开心。
“郎情妾意,准备三月初八大婚,大宴宾客,凉州齐庆。”探子的密函只有短短二十个字,但这内容却太激动人心了,兜兜转转,历经磨难,她们还是幸福地一起了,只是小姐落难时我不在她身边,她幸福时,我也未能与她分享,心中说不出的遗憾,其实我真的想回去,我真的想亲自替小姐梳妆打扮,想得心都痒了,小姐出嫁,会怎样的倾国倾城?凉州会怎样的热闹轰动?
转眼三月初八就到了,这天是小姐大喜日子,虽然我未能在身旁,我也要好好贺一贺,我提前将我的碧水宫布置的红火喜庆,还一早叫御膳房准备了美酒佳肴,天一黑,我就把碧水宫所有侍卫、宫娥、公公聚在一起,好酒好肉,大肆庆贺。
“今日本宫有喜事,今日吃饱喝足,不醉不准走。”我豪气地发话,顿时欢呼声响起,在皇宫他们何曾有这样的日子?
当天晚上,我开怀痛饮,碧水宫一时喧闹不已,虽然罗音劝不要多喝,但今日是小姐的大喜日子,我怎能不多喝几杯?
“今天碧水宫怎么那么热闹?”月上中天,我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已经很久没踏足碧水宫的北天帆竟然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参见皇上——”我只是有些意外,其他人则是惶恐,因为北国历代哪有主子跟公公、宫娥同桌大吃大喝?
“今天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日子,皇上要不一起喝上几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很开心地邀请他,但微醉的我,根本没有留意到他身上比我更浓的酒气,我没有留意他阴郁得近乎暴戾的眸子。
“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什么好日子,值得太妃在碧水宫大肆庆贺?是太妃心上人的生辰,还是太妃今晚出嫁了?这喜字写得还真漂亮?”北天帆笑着问我,许我真的醉了,许我的心情实在太好了,根本没有留意他笑容的冰寒透骨。
“滚——你们都给朕滚——”我还来不及回答他,他突然怒吼一声,声音带着排山倒海的怒火,声音未落,他长臂一扫,桌子上的盘碟酒壶悉数掉地,发出清脆但骇人的声音,但他似乎还不解恨,不但一手将桌子掀翻,还要踹上一脚。
暴怒如狮子的他,吓坏了跪地的一群人,他们真是吓得滚出去,只有罗音她们几个用担忧的眼着我,而我的那点酒意被他这样一弄,全吓跑了。
“这灯笼红得可真喜庆。”我的心跳还没有缓下来,他已经把红灯笼扯下来,踏一个稀巴烂,但纵是这样,他的戾气却越来越浓,在他暴风雨的肆虐下,只那么一会,我的寝宫已经破碎一堆,惨不忍睹。
“北天帆,你发什么疯?”但我还没有说完,他已经用手掐住我的下巴,那手如铁钳一般。
“你竟然在我娘的寝宫大肆庆贺?你竟然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娘的死忌。”北天帆怒极而笑,昔日晶亮的眸子变得猩红,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老天爷看我不顺眼,想给我点苦头吃,还是冷大少爷跟我有仇,竟然选这么一个日子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