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哲,是我害了你吗?
我是不是早该在狱中死去,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恩怨,害了萧梓,害了你。
“快给她止血,别让她死掉!”旁边的人在低声吼,粗鲁的把她抱坐了起来,给她擦血止血,可她振作不起来,闭着双眼,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力气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想睡去。
——
如果看不到希望,我一定要睡在向日葵上,即使偶有沮丧,也是朝着阳光。
可是当她睁开双眼,她没有睡在缀满阳光的向日葵上,也没有去天堂,而是睡在冷冰冰的铁床上。
这里是哪里?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看着冷冰冰的铁灰色牢房,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是梦吗?还是时光倒流,她还没有出狱?
她闭上眼,听着外面脚镣铐被拖在地上的声音,狱警的声音,两排卷翘的睫毛开始剧烈的颤动。
不是梦,也不是天堂,而是她真的回到了监狱,住在独立牢房里。
“饭菜和报纸!”铁门外,执勤号长用勺子敲敲门,从那小门洞里,粗暴的将白菜米饭用勺打了进来,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粗声吆喝,“别挑食,多吃一点,枪决的日子快了,吃饱了才能做饱死鬼!”
大铁门隔着,看不到里面的人,号长直接把门内的人当做枪决犯,推着餐车离开,继续给下一间死刑犯牢房分配饭菜。
黛蔺看着地上肮脏的饭菜,目光却落在那份被溅湿的报纸上面。
报纸头条,占据了整页报纸版面,‘滕睿哲邹小涵大婚’几个大字一字不漏撞入她的眼帘,让她,不觉失笑,静静看着。
监狱、报纸、大婚,看来果真是她失血过多,睡过去没有醒来,做起了梦。
她已经出狱了,不可能再回到监狱里面来;
而睿哲,不可能娶邹小涵,就算与邹小涵上床了,也不可能娶,因为他说过,他的妻子只有她,只有她苏黛蔺,只有她……
她微微笑着,唇边泛起苦涩,睁开那双亮晶晶的泪眸。
这几天发生的事,转变实在太快,就像一场虚无飘渺的梦,以幸福开头,以背叛结尾,没有过程。可她清醒的知道,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邹小涵是真的得逞了,把她的男人弄脏了,把她的睿哲哥哥得到手了,他们正在结婚。
结婚么?她垂眸盯着那份报纸,从床上爬了下来,拖着她脚上的脚链子,蹲在小门洞旁边。
小门洞里透进了几抹光亮,是阳光,照射在报纸上,把邹小涵穿婚纱的样子照得一清二楚。她捡起报纸,只看了一眼,便放回了地上。
然后坐在小门洞旁,看着门洞外来来去去的脚,发着呆。
而门外很远很远的地方,十几辆豪华婚车正在游城,邹小涵洁白的婚纱拖了好几米远,白纱正在风中飘飞,像圣洁的仙子一样。
他们一路往滕宅而去,头车是宾利,后面全部是保时捷,整整齐齐排在别墅区的那条大马路上,囍炮炸开的喜花飘荡在整个豪宅区,似下起了金的、红的雪花,强大的保镖阵容排满别墅区的每一个角落,护送一对新人进滕宅。
而此刻的滕宅,换上了新的大红喜字,鲜红的地毯从大厅门口铺到宅院门口,手挽花篮的小花童双双站在红地毯两旁,乖巧的为新娘子牵婚纱裙摆,送新娘子进厅。
现在,他们只是刚从教堂接受牧师祝福,游城回来,待会,一对新人要换上另一套礼服,去酒店参加喜宴,喜迎宾客。
滕睿哲走进厅,大手扯掉西装上的新郎礼花,薄唇紧抿没有说任何话,冷冷瞧了一旁的父亲一眼,大步流星走进父亲的书房。
不大一会,同样西装笔挺、老当益壮的滕父就出现在书房门口,示意滕母回避,带上门。
“现在婚是结了,但人,我还不能还给你。”他步履稳健走进来,魁梧的身形并不因衰老而变得身单力薄,缓缓走到儿子身后,老眸威严,冷冷凝望窗外,“她的命,我这次不会要;让你们彻底断绝关系,互相忘记,也不可能;所以,我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绝对不能怀上你的孩子,不能用她低贱的身份生我滕家的嫡孙,而你,也不能对外公开她地下情人的身份,辱我滕家名声!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可以允许你继续见她,但你必须给我生一个血统纯正的孙子,给邹家一个嫡外孙!”
滕睿哲身躯微震,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允,利眸微眯,沉声冷笑:“与邹小涵结婚,也是我最大的让步;在没见到平平安安的她之前,一切条件免谈!”
“人在我手上,你没有那个权利讲‘免谈’!”滕父浑厚的嗓音开始拔高,含着一丝愠怒,“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不要跟我讲条件!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我不除掉那个小狐狸精,是看你对她还有感情,不想与你反目成仇。她一介孤女,不知所踪没有人会管,而我留下她的命,是因你给我滕家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我不会再去计较你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只要你对妻子好,给我滕家邹家生一个嫡孙,我可以看在昔日苏市长的份上,保她顺利完成学业,平平安安在锦城市待下去!”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滕睿哲微微侧首,俊脸阴霾。
“我不需要让你相信,因为你没得选择!”滕父斩钉截铁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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