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滕睿哲沉沉应了一声,高大身躯走近自己的儿子,隔着保温箱玻璃,用大手轻抚孩子的小手,墨眸柔和沉敛。孩子你是黛蔺继续支撑下去的希望,一定要挺过来,让妈妈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你。
你不要难过,不要哭泣,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做爸爸的健康快乐儿子。
妈妈一直在为爸爸吃苦,吃了很多苦,孤苦伶仃,但以后不会了,有了宝宝你,爸爸妈妈的生命才更完整。爸爸会为你们母子创造一个幸福的家,让妈妈实现她的夙愿,让宝宝快乐无忧,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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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过去很久,黛蔺一直在安静睡,直到伤口愈合的差不多,疼痛感消逝,她这才在一阵轻微的腹痛中悠悠转醒,两排浓睫轻颤,视线模糊看着病房里的一切。
怎会睡这么久?孩子呢?为什么一觉醒来,她的心会莫名的揪痛?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做梦,总是梦见邹小涵在大笑,孩子则在哭,不断喊妈妈;更奇怪的是,哭泣中的孩子一旦被她触碰,就会变成一个黑孩子,或者一个小女婴,而不是她原来的宝宝。
她急得大哭,不停喊宝宝,不停追赶,邹小涵却抱着孩子越去越远,怎么都追不到,只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和孩子的哭声……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夜有所梦,可是在宝宝出世的这段时间,这个场景一直钻入她的梦中,让她声泪俱下。
她实在是受不了孩子在邹小涵怀里哭泣,并且不断挥动小手喊她妈妈,让她救它的哭泣模样。那是一种痛失亲子的剜心之痛,从梦里痛到梦外,睁开眼睛还心有余悸。
曾经她以为做噩梦是因为她太憎恶邹小涵,所以夜有所梦,后来在梦里经常看到孩子,她才发现自己是担心孩子。那么孩子在手术台上给她托梦,是不是想告诉她什么?
“苏小姐,宝宝因为是早产,所以需要待在保温箱里养身子,等过两天就抱来看妈咪哦。”护士小姐在旁边给她答话,俏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只报喜不报忧,“是个活泼的小家伙,跟他爸爸一样有虎劲儿,小嘴巴一瘪,就哇哇大哭了。”
“扶我……去看看。”黛蔺身上没有力气,心里却蓄满了做母亲的力量,想撑着爬起,“宝宝在哪?”宝宝为什么哭?是不是肚子饿了?
“现在不行,苏小姐你身子还没痊愈,不能下床走动的。”护士小姐笑着把她扶回床上躺着,“告诉苏小姐一个好消息,昨天有一个叫滕韦驰的外地男人自恃人多,以为这里是他的地盘,带着一大帮人就直闯省中心医院,扬言要找苏小姐你,还要阻挠医院抢救一个高龄产妇的孩子!结果被医院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包围,无论他走去哪,都有人将他制服,任他身手再好也插翅难逃!现在海南警方以他故意伤人罪、制造动乱罪将他拘禁,准备遣返回他的户口所在地,再庭审、定罪量刑。他对这些可能无所谓,以为只要回了北京,疏通打点一下就没事了,也没把海南放在眼里,还真的亲自前来‘游山玩水’,带人直闯医院!但这次就有他好受的了,有人会让他后悔来了海南,让他知道嚣张太久、肆无忌惮的下场!”
滕韦驰?黛蔺躺在床上,微微偏着头,不想听到这个让她直冒冷汗的名字。
以前她还觉得这个男人有人性,尊重她,可是后来,他是疯子,将她和孩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从来没有把孩子当做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用来反复利用!
也许他没有爱过人,不懂新生命的意义,但是把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当做试验品来对待,那就是没有人性。
她庆幸自己最后被睿哲接来了海南,不然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的孩子会在他那张伪善的皮囊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提前停止心跳,永远的安睡。
曾经滕韦驰承诺她,绝不伤害这个孩子,并且等孩子出世,他还会做孩子的爸爸。
可是当她在公司与睿哲重逢,相见不相识,他就变卦了,捉摸不透的心思总是让人毛骨悚然,随时都可能让她死,让孩子死,性情阴晴不定。
“你们出去。”一夜不见的滕睿哲从门外静静走进来,示意护士们出去,坐到黛蔺床边。他的目光深邃柔和,含满做父亲的喜悦,并没有忧虑,“黛蔺,你让我做爸爸了,我们的儿子很乖。”
黛蔺见他俊脸柔和明朗,这才对孩子放下心,用小脸蹭了蹭他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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