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村民则过来劝架,吵吵嚷嚷吵成一团,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中午,所有围观的人都过来乡镇办事所开会,从市里回来的村支书就推土机被砸坏之事表了个态,表示推土机耕地机是在农作过程中弄坏的,与他儿子无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并且从市里带来了一个消息,讲明滕副市长确实是上级派过来带领他们谋发展的,是村里的一把手,希望大家轮流照顾滕市长的起居,把滕市长接到自己家里住。
滕睿哲看着苏小雁刚打完架的样子,再看看围在一起的民众,笑了笑:“以后我就在苏家落脚了,不必麻烦大家。不过村支书你必须再购一台新的机器回来,推土机、耕地机、以及一台竹帘编织机,这是你身为村支书必须赔偿给大家的。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两台机器是因为贵公子打人才碰撞在一起,村支书你不可以在青天白日之下推脱责任,呵!”
“这里,没有人看到我家二强打人!”村支书站起身,把桌子一拍,先发制人的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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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很暖,滕睿哲与苏小雁一起走在田坝子上,返回苏家。
苏小雁身上披着滕睿哲的外套,把手机主动还给他了,娇俏笑道:“原来滕市长你是从外省调过来的,刚来没几天,还不熟悉这里,以后我给你带路。不过滕市长,照片里的那个漂亮女孩是不是你妹妹呀,感觉年龄很小。”
她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摘了一捧野菊花拿在手里,准备养在自己闺房里。
滕睿哲看看手机,发现一直没有信号,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抬眸望着连绵远山,道:“从明天开始,我给你们指派一个任务,带领所有年轻人去山上种竹子,然后把老竹子砍下来。”
“这用来做什么?做柴火吗?一般我们都是拖下山,劈了烧饭。”
“不,用来做竹帘、竹床。”滕睿哲步履沉稳走在后面,望着这里清澈的河水和美丽的山花,墨眸沉静,“先利用这里原有的资源挣第一笔启动资金,然后逐步扩建,加大生产。不过现在的另外一部分中年劳力,必须齐心合力修路,把路上的坑坑洼洼先填补起来,这样才能让卡车进来。等补好路,我去市里申请贫困资金,希望能有一个不错的开始。”
“滕市长,我们每年的国家补贴、修路费用都在村支书手里,国家不肯再批贫困资金的。”苏小雁忧心提醒他,仰着那张晒得黑里透红的脸蛋,非常严肃,“而且,只要村支书说‘不’,这里就没人敢放下农活去修路。”
滕睿哲想了想,锐眸幽邃,轻轻一笑,“如果不修路,他们就等着再穷三代。现在轻轨四号线即将修建完成,一年后通车,你们的货物能远销全国各地和海外。所以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国家选中你们做第一个‘万元村’,正是看中这里有革命英雄,相信他们能拿出当年的勇气与团结,带领大家致富。”
“滕市长,我相信你。”苏小雁仰望着他,清亮的眼眸里盈满崇拜与期冀,抿了抿唇,“小雁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会带领我们大家吃饱饭。你不是因为贪污犯事被调到我们这个穷地方来的,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一个稳重仁政之人,心里有伤心事,不得已来到这个地方。但是你是真心想帮助我们,你在雨夜第一眼看到我们的时候,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破房子到处漏雨,四五岁大的孩子在深秋天气卷着裤腿,打着赤脚跟着逃难;几件破蓑衣全部留给老人,其余的穷人家在雨中淋着。当时你站在闪电下,我看到的不是你出色的外表,而是你的眼睛,我感觉你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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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三听说自己的女儿打架,扔掉锄头就从地里跑了回来,结果看到大伙儿成群结队的被召集回乡镇办事所,与村支书一起开会,他便在门口望了望,回家来做饭了。
既然架已打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他摘了几把新鲜的菜,杀了一只鸡,准备给市长夫妻补补,不能让滕市长这样天天熬夜把身体弄垮。
做完饭他去敲房门,却发现女儿的房门是开的,市长妻子不在房里,床上躺着一张字条,急得他抓起字条就跑去找滕市长了。
此刻滕睿哲正往院子里走,被苏老三一头冲过来,扬了扬手中的字条,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嫂夫人可能走了,快去追……”
滕睿哲夺过字条,扫了一眼,坚毅腮帮子紧紧一咬,转身大步流星离去,追往太阳西沉的方向。苏小雁则跟在他后面心急如焚,心知肯定是姑娘默默离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走不出这个村,还极有可能被那几个流氓报复,抓去威胁滕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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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火红夕阳中的苏宅,高挑颀长男子站在厨房窗边,正用木铲炒菜,把锅端一端,翻炒更彻底,撒上盐,出锅入盘,色香味俱全,“黛黛,吃饭了。”
楼上,黛蔺由于在道馆出过很多汗,回来又冲了个澡,顺便帮两宝宝洗香香,穿上新买的婴儿套装。她家的宝宝在长个头,白白胖胖的,小身体在伸展,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换衣裳,换鞋鞋。
现在洗过澡,他们母子仨准备下楼享用慕先生的晚餐了,闻着就香,结果卧室的座机响了,让她迟疑两秒钟,顺手接起,“哪位?”
看看来显,一个外省的陌生号码,好像是偏远地区打来的。
“你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为什么不过来看看他?”话筒里传来一道沙哑破碎的女子声音,有一点耳熟,但这道声音是残缺的,听不出对方是谁,“我现在就在村子里给你打电话,希望你能过来一趟,与他面对面交谈一次。也许谈过之后,你们就不必这样僵持,明白你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如果有可能,就不要让距离与时间把这份感情给消磨掉。”
黛蔺听着这不太正常的声线,想了想,笑道:“如果没有可能呢?我听你这番话的意思,你应该是在他身边的,想快刀斩乱麻,理清我与他的这段关系,然后决定与他在那边一起生活下去。不过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想知道,当初是不是你在线上给我发那些黑衣女人图片?”
“如果你们之间还有可能,我绝不会再打扰你们。”对方飞快回复,嘶哑的喉音破破碎碎,感觉一把钝刀割在木头上,“你们之间还有约定,是会再见面的。可是等他被调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会发生很多事,遇见很多人,谁能保证那么久以后会是什么样?也许以后你会是一个出色的设计师,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官员,两人天各一方,你高他低,但是那个时候,你们是不可能再聚的,因为人生的变数实在太大,不会皆如人愿,只有时时伴随身边,互相包容,感情才能长久。”
“我不懂你这番话的用意。”黛蔺拿着无线电话走到走廊上,看着下面正在端菜的慕小叔,“我这样跟你说,一年多后毕业,我可能不留在锦城市,选择出国深造,与他没什么所谓的约定。所以你是不是不用再担心你与他的世外桃源不会被人打扰?”
“你的意思就是放弃他了,我知道了。”对方准备挂电话。
“不是我放弃他。”黛蔺蹙眉,最后轻轻一笑,“是他为了你,把我拒之门外,这样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可以欣赏,但是要不起。一无所有之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自己先挂了电话,果决的留下一阵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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