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良久,路映夕轻声叹息,缓缓开口道:“宸,我已有许久不曾见过师父。”并非她不想见师父,而是师父避忌。他总是这般为她着想,多年如一日。
“朕倒是知道南宫渊的近况。”慕容宸睿微挑长眉,语气讳莫如深。
“嗯?”路映夕惊讶疑问。师父早已避世,除了偶尔会通过密道来看看昊儿之外,极少在外露面。
“自从朕把龙朝和霖国收服之后,交由四皇弟管治,四皇弟与南宫渊偶有往来。”慕容宸睿淡淡一笑,带着几分玩味,“他们二人,脾性相近,会成为莫逆之交也不叫人意外。”
“那么……”路映夕微微一顿,温声问,“师父身体可还好?”
“他既能时常来看昊儿,自然是身体无恙。”慕容宸睿勾动唇角,笑得意味深长,“只是朕不由地好奇,他出入朕的皇宫仿若无人之地,这番能耐,真令朕心惊。”
路映夕睨他一眼,心中又好气又好笑。看来密道不封,他终是有芥蒂。
“夕。”冷不防的,慕容宸睿忽然唤她的名。
“怎么?”
“朕与你玩一个游戏如何?”
路映夕怔了怔,不解地望他。
“皇朝与邬国,迟早要开战。”慕容宸睿略沉了面容,徐徐道,“当初朕念在霖国皇帝是你生父,放他一马。他带着几万残兵逃去邬国,来日必会寻机对皇朝报复。到时你难免两难。”
“所以?”路映夕轻轻接话,静待他的下文。
“如若开战,朕允许你为邬国出谋策划。但,你必须将密道填埋。”慕容宸睿神色正经,定定地盯着她,“朕希望与你明斗,而非暗争。”
“宸……”路映夕一时没有接言,只是柔声唤他。
“如何?这个游戏,你可有兴趣?”慕容宸睿直勾勾地看着她,深眸中闪耀明朗的光芒,“最初你我争锋相斗,未有输赢。这次朕给你一个机会,让它有一个彻底的结果。”
路映夕弯唇微笑,欠身揖了一个礼:“臣妾多谢皇上的用心良苦。”
“但是朕有底线。”慕容宸睿并不与她客气,霸道直言,“你不可离开皇宫,只能派曦卫快马送信。你熟知皇朝地形与兵力,这些已经足够你襄助邬国。倘若如此邬国都没有能力与我皇朝抗衡,那也莫怪朕赶尽杀绝。”
路映夕抿嘴,嗔睨他一眼。就知他不可能放她离开。不过,这也已是最好的办法,虽未能两全,但至少她能无愧。
慕容宸睿缓了脸色,双目含着淡笑,伸手揽她入怀,凑近她耳畔,故意厮磨半晌,才低低地吐出一句话来:“如果,你在两国开战之前怀上身孕,那朕可就不许你太过费心神了。”
“你――”路映夕顿时心领神会,微恼地推开他。
慕容宸睿做无赖状地耸肩,闲闲道:“这可不是朕玩弄心机,一切都要看天意。”
路映夕跺脚,鼓起腮帮子,独自生闷气。
见她面色绯红,娇艳更胜从前,慕容宸睿惬意大笑。
路映夕垂下眼帘,眸底狡黠的流光暗转,过了须臾,抬起头来,大声道:“从今日起,臣妾要从宸宫搬回凤栖宫!”
话一说完,不待他反应,她就提裙飞奔出寝门,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路映夕!你敢――”
只听身后随即响起一声恼火的暴喝。
她头也不回,跑得欢快。他有他的张良计,她有她的过墙梯!谁更技高一筹,还是个未知数!
如若今生能够与他一直这般斗下去,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