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明云中界昔日底蕴的张凡,不由得也对这血神老人高看了一眼,凝视着天空中血云,淡然道:“血神老人莅临我法相宗,不曾倒履相迎,却是张某失礼了。”
顿了顿,他眼中精光闪过,接着道:“只是不知血神老人大驾光临,是所为何来啊?”
此言一出,天空中翻滚血云顿时为之一滞,更有不少人脸上浮现出错愕之色。
“这东皇……他……很是了得啊!”不知多少人心中感慨,认为东皇能有今日,确非无因啊。
这血神老人与那还未露面气势半点不在其下的另外一人,分明都是五方神剑的前主人,追着自家宝贝而来。
东皇呢,众目睽睽之下,竟能问出这么一句“所为何来”,当真是深不可测,常人之所不能及也。
众人心中感慨,天上血云凝滞半晌,血神老人的声音竟是再没有响起,仿佛是被张凡一言噎得说不出话来一般。
在场中百万群仙想来,一场大战,怕是免不了了。
自家的宝贝被人勾引走了,千里迢迢赶来连句解释都没有,张口就是“所为何来”,扪心自问要是换了他们,怕是也要忍不住发飙。
就在众人心中忐忑之时,血神老人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东皇讲道天下,宏愿感天,先败妖王,后挫长风,赫赫威风,老夫亦是心向往之,特意赶来一见。”
“什么?”
百万群仙忍不住就要做出掏耳朵的动作来,血神老人这番话息事宁人的味道十足,没有一定的脸皮厚度,甚至都说不出口。
“哦,那张某在此谢过了,不知血神老人是否有暇,不妨下来一坐,品茗论道,亦是快事。”
所有人等之中,或许只有张凡对血神老人的回答毫不意外,施施然地说道。
“哈哈哈~~老夫就不叨扰东皇了。”
“昔日小儿辈胡作非为,恶了东皇,今日老夫前来,一是一晤东皇,二是送上西方庚辛白虎剑,以为盛事贺礼。”
“现在东皇风采已见,且不以老夫礼物简陋怪责,吾愿足矣。”
“血神界中尚有小儿辈闹腾,老夫先走一步,他日相逢,再把酒言欢。”
一番话说完,天上血云翻滚,如旌旗迎风,又似时间倒流,涌入了那道小小的空间裂口中不见。
与之一起消失的,尚有血神老人那充斥天地的浓烈血气,倏忽之间,重回一片晴空。
“就这么走了……”
众人心中茫然,一时都无法反应过来。与他们不同,目送血神老人离去,张凡倒是暗自点了点头。
昔日他与血神界不乏龌龊,今朝他立威天下,孔雀明轮王携一众妖王前来,仍不得不避其锋芒;长风真君带宗门弟子,交好道君携手,还落得个生死不知。
在这种情况下,血神老人如何会与他动手,西方庚辛白虎剑固然珍贵,也贵不过他血神老人的老命。
既然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白虎剑为代价,了结了双方恩怨,免得张凡日后找上门来,那就不是一把五方神剑所能摆平的了。
“老而不死,谓之贼也。上古巨擘,决断顷刻,成名确非侥幸!”
张凡微微一笑,也就将血神老人的事放到了一旁,既收下了对方的西方庚辛白虎剑,他也没有再打算与血神界有什么牵连了。
目光转动,他只见得另外一道空间缝隙,正在飞快地缩小着,转眼间就如一刀口般纤细。
从中,一个刺耳的声音,如同针刺一般的透出:“东皇行此开天辟地未有之大盛事,老夫简陋之人,不敢附之骥尾,特献上南方丙丁朱雀剑,聊表寸心。”
“现在礼也送至,老夫去也!”
此人离去得比血神老人还要干脆与迅速,天空中血云方散,那人的气息也已消散一空。
血神老人既已服软,这人势单力孤,自然不敢强项,有此举动,倒也不出张凡意料。
“这两人,还是前辈巨凶呢,怎地如此没有骨气?”
待得两人的声音彻底地散于风中,百万群仙方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眼见的这一幕。
他们的心声若为血神老人与那另外一人听闻,定然是咒骂不已,不与其干休。
他们何尝不想夺回自家宝物,何尝又想心中滴血脸上笑脸,奈何在发现神剑落入了张凡的手中时,血神老人两人就想起了片刻前,那头上高悬诛仙剑的感觉,即便是此时,犹自深刻入骨。
长风真君,前车未远,试问他们又如何会为了一剑,与张凡撕破脸皮,不如寻个台阶下,回家舔伤口罢了。
张凡立诛仙剑阵,悬剑
万仙,以长风真君为阶梯,一步踏上世上巅峰,诸般作为,在血神老人他们两人的身上,足见成效了。
天下间,不乏隐身诸小世界,为一方霸主,坐看风起云涌之辈。张凡这番立威天地,震慑群仙,他日他们要与其为敌,就要掂量一二了。
“呼!”
神通树下,张凡长出了口气:“是到了云消雨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