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还是适合在咖啡馆里喝的,哪怕是在美女的房间,也一样喝不出咖啡特有的风味,周宇舒舒服服地喝着咖啡,听着叫不出名字的音乐,感受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缠绵,在音乐之中,他也想了许多,这个神秘的“天罚”究竟是什么人呢?莫非是师傅回来了?看他为“仙人”长了脸,也来凑上一脚?――世俗中人有谁有这个本事?
想到师傅,他不禁也有其他的疑问,师傅本事明明比不了他的,原来就相差颇远,自从学得六系魔法――不,应该是八系魔法,加上电系和空间魔法后是八系,成为混沌之体,师傅应该更是远远不如他的修为,为什么师傅就能够飞升,而自己偏偏无法大成?究竟是什么东西才是大成的关键?莫非并不是功力修为,而是境界的高下?――只有这个解释!
境界的修炼,人心的感悟,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感悟了不少,面对那些死难者,听到那些悲凉的哭声,他感觉那么沉重,听到是人祸之后,他又是那么愤怒,沉重与愤怒,这是普通人的情感,但在他身上一样会存在,或许是在近期才被唤醒,还有一丝情感,是一种淡淡的温馨,这温馨很遥远,来自遥远的南方!
周宇手一动,手中突然多了一部手机,这手机在无生戒中睡了好几天了,他根本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这种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也是这一缕淡淡的温馨将它唤醒,轻轻按下,黑了好几天的屏幕打开,一颗红色的心跳跃而出,找到储存的唯一那个号码,刚准备拨下去,但他停下了,与郑盈盈通话该说些什么呢?几天来,他与另一个女孩朝夕相处,肉体交融,这个小丫头可以连喝咖啡都不准有异性的……
算了吧!还是不打电话算了,周宇将手机塞进口袋,悠闲地出了咖啡馆,一整天,他到处闲逛,逛了商店、逛了公园,当然逛得最多的还是街,四面全是人,有喜有悲,前面两个人在扯皮,是关于行走中谁碰了谁一下的事情,市场上在吵架,一个大娘声音真大:“明明只有三斤,你硬算四斤七两,我见过黑心的,还没见过这么黑的!”
街道角上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子瞄上了一个年轻人,但警觉性极高的年轻人一回头,横眉怒目之处,两个小子落荒而逃,匆匆而过的公车上,隔着玻璃他能看到一个中年人偷偷地将手放在一个少妇的屁股上,在少妇回头之时,他斯斯文文地将眼镜顶一顶,若无其事地转身……
好玩!世间事原来也是如此有趣,虽然没有刺激的打与杀,但每一行都有文章,都有学问,而且这些学问绝不比魔法、仙术逊色。
从北城逛到南城,已是夕阳西下,好了,应该回去了,山妹子想必已经做好了晚饭,吃过晚饭,可以陪她疯一疯,这是熟悉的行当,从明天起,将是一个不太熟悉的行当――上班!
刚刚转身之际,前面一排自行车驰过来,是下班的人群,都市之中上下班骑自行车的真多,莫非是响应电视上的政府号召:节能降耗?这些人忙碌一天了,晚上是他们享受家的温暖的时候,每个家庭想必也有学问――经营家也是一门大学问!
他身子微微一侧,从大路上离开,突然,他笑了,这世界还真的有点小,再次碰到了她,当然又是那个记者张雅,小姑娘今天应该风光一把了吧?可为什么脸上看不到半点风光的意思,甚至眼圈都红了?谁又在欺负她?
张雅觉得今天谁都在欺负她!
以前的事情且不说了,防洪过程中遇到超人的大好机遇错过只能怪她自己倒霉,假仙丹的事情只能怪她不识时务,但今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无论如何都觉得委屈,写好稿子再回办公室,立刻遭到批评,原因简单极了:“迟到!”
对这一点她不在乎,迟到是因为有公事,而且公事还是喜事,将这篇特大新闻朝外一掏,保管所有人全部闭上臭嘴!稿子掏出来了,主编过目了,社长老头居然也来了,张雅强忍内心的激动与兴奋,坐在旁边等候,但遗憾的是:她高兴得太早了!两个老头居然根本不相信!
就在她脸色通红地证实之后,社长老头一番话让她差点吐血:“小张啊,年轻人想出好新闻可以理解,我们也需要这种敬业精神,但……我们做记者的最关键是报道真实的东西,这是职业道德,而决不能从市井言谈中搞综合、搞概括、搞分析猜测……”
社长离开时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比较温和的那种,大有“人可以犯错误,但也允许改正错误”的意思表示,但社长老头的安慰冲淡不了主编冰冷而鄙夷的眼神,更冲淡不了张雅的愤怒――如果说以前是压制的话,现在则是质疑,质疑她的品格!这比任何一次枪毙稿子更让她丧气,也更让她无法接受。
凭她一个不入流的小记者是不应该得到这项殊荣的,那个超人也没有理由在茫茫人海中直接找到她,而给她一个新闻,这是报社领导的判断!
张雅没有作任何辩解,而是直接将稿子甩下了,同时还甩下一句话:“稿子我是给你们了,登不登……本姑娘还不管了!”蹬蹬蹬蹬不见影。
今晚怎么办呢?要不要先买一瓶酒,喝醉了去将报社外面的玻璃给砸了?或者喝醉了直接关门睡觉,睡到一个昏天黑地的境界?还没等她作好选择,打开出租屋大门之际,一个暖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张小姐,今天还好吗?”
张雅猛地回头,夕阳下一个男人笑得真可恶,这是她一度最想见到的人,这时候还是她想见到的人吗?上午看到他她会笑,现在呢?现在她只想哭!
她的声音还真的有哭腔:“我……我冤死了,比窦娥还冤一百倍……我怎么……怎么这么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