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慎三并没有看孟红摔倒的狼狈样子,他的视线紧追着那个从孟红嘴里滑出来的奇特“棒子”,那东西从孟红胸口滑落到地板上并没有摔碎,而是在光可鉴人的地板砖上连续的跳动好几次,才滚落在茶几跟前停下了,在这东西跳动的时候,赵慎三一直没听到声音,足以说明这东西的材质是类似于橡胶一样具备弹性。
孟红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看这赵市长的眼神所在,脸更加红了,顾不得解释赶紧跑到茶几那里,胡乱抓起那根东西就往裤兜里塞。
“小孟,你干吗紧张成这个样子,我又不是老虎。”赵慎三看着这小丫头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道。
孟红却依旧如同偷情被抓到的老婆一般惶恐不安的样子,支支吾吾说道:“我……呃……赵市长您不是已经……已经睡了吗?怎么……怎么又出来了?”
“我出来喝水呀。”赵慎三突然觉得这妮子越来越有趣了,索性坐到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刚在做什么?”
孟红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变幻着,神态窘迫的恨不得地面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一样,眼泪都流出来了,哽哽咽咽的说道:“……没……没干什么,就是……就是坐着无聊,打瞌睡……”
赵慎三看她的样子,也不忍心追问了,而且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好端端坐着,也没干什么坏事情,他仅仅是好奇才追问的,却把人家难为成这个样子,自己倒觉得没意思起来,站起来说道:“行了行了,我也是好奇才问一声的,你去休息吧。”
孟红猝然抬起头,惊恐的问道:“赵市长,您不会不要我了吧?这是赶我走吗?”
赵慎三没好气的说道:“我赶你下楼去自己房间休息,什么不要你了,我有这么小气么。”
孟红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鞠躬说道:“谢谢赵市长,我给您倒茶去。”
看着孟红飞快的去沏茶,却因为心虚不停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赵慎三更好奇这妮子为何表现的如此理亏?那根淡蓝色的棒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但他的身份所限,肯定不能追问,也只能把这个好奇隐藏在心里了。
此刻,已经晚上22点45分了,赵慎三喝完茶正想去睡,突然接到了市委书记秦东军的电话,他接听了,就听到秦东军很私人化的声音:“老弟还没休息吧?今晚是回南州了还是留在南平?”
“我在南平,还没睡,秦书记有何指示?”赵慎三问道。
“呵呵,我今晚有个应酬刚结束,现在路过招待所,想着你如果没走,到你那里讨杯好茶喝,你舍不舍得呢?”秦东军更开心的打趣道。
“啊呀,秦书记上门我求之不得,怎么会舍不得好茶呢,欢迎欢迎啊!”赵慎三当然要配合秦东军的好心情了。
“那好,你开门吧,我一分钟就到门口了。”
赵慎三让孟红去开门,他赶紧去卧室换上正式的衣服走下楼,恰好秦东军的车停在门口,满面红光满身酒气的秦东军下了车大步走过来。
两人一起坐下后,孟红端了两杯茶过来,秦东军看了一眼孟红,又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赵慎三看的书,就笑了:“老弟生活不错嘛,红袖添香夜读书,羡煞老哥了。”
赵慎三却没有随声附和的开玩笑,而是略微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秦书记的居住条件跟服务员水准跟我这里不一样吗?”
秦东军也是一怔,万没想到赵慎三居然会在这么细微的细节上也如此认真,他赶紧说道:“市委办招待所跟这边条件差不多,说起来我比你还多一层楼呢,服务员也是两个。怎么,老弟你不会觉得吃亏了吧?呵呵。”
赵慎三这才释然的笑道:“那就好,只要我住的标准不超过你这个掌舵者就好,至于房子大小跟服务员多少我可不计较,反正我光杆一个也不经常在这里,多了也是浪费资源。”
秦东军说道:“我明白啊,焰红书记在全省可是出了名的美貌与智慧并存型女领导,在家里不用问肯定是一把手,你要是天天不回去,肯定不大好受吧?哈哈哈!”
赵慎三摇头叹息道:“唉,没法子啊,重度‘气管炎’,这辈子治不好了!对了东军书记,你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是什么应酬到这么晚?”
这就是赵慎三明知秦东军这么晚跑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喝茶聊天,故意把话题往主题上引了。
秦东军果真顺势叹息一声说道:“唉,临近年关了,烂事一箩筐,处理不完啊!对了,听说你今天出面处理棚户区居民骚乱了?怎么样,没什么问题了吧?”
“说起来,咱们的民政救助工作的确是有漏洞,入冬以来连续大雪,为什么不派基层干部去了解一下棚户区居民的房屋情况呢?还是酿成事故出了人命,无论这些人是否有权利居住在那里,毕竟在咱们辖区内出了事,我们政府难辞其咎哇!所以我今天看了之后感到很痛心,也下定决心要整顿这片烂疮了。”赵慎三没有从正面叙述他如何平息了骚乱,而是这么分析道。
秦东军带着深恶痛绝的神态说道:“今天我有些酒意,就说些不该说的话,权当咱们兄弟聊天吧!他妈的如果不是前两年党委不配合政府工作,这片烂疮我早就给挖掉了,怎么会任其发展到现在的恶化状态!”
赵慎三微微苦笑,没有做任何评价。
“现在好了,老弟你来了,这个项目又是我的切肤之痛,咱们俩联手治理,肯定会事半功倍的。说起来,还是你老弟命好啊,比我当市长的时候受夹板气好多了!”秦东军笑道。
赵慎三说道:“谢谢秦书记支持政府工作,咱们俩携手共进,肯定是事半功倍的,这一点我相信。”
“嗯,这件事你们政府方面只管拿计划,该怎么整顿党委全面支持。”秦东军满意的说完,话题一转说道:“对了,那个死掉的交通局女会计的家属是不是找你反映问题了?我昨天在皇城酒店就想问你,当时人多也没顾上,结束后何东升追到我办公室里哭了一阵子,我没给他好脸色,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的,让他自己给你解释去。这件事你怎么看?”
赵慎三这才明白今晚秦书记登门,为的就是替这个何东升说情,他尖利的说道:“我怎么看?我看这个何市长简直是混蛋之极!堂堂政府副市长,为了追求刺激享乐,居然堂而皇之的在护城河辅道上玩什么车震,结果闹出人命不说,还丢人现眼的让全市人民都知道他是流氓市长,这对咱们政府干部的形象是一种多大的侮辱啊!哼,亏他还有脸找你哭诉。”
秦东军并不诧异赵慎三如此激愤,面对这种情绪,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是赵慎三对这件事非常淡定或者是回避谈起,那才是大大的麻烦呢,能发泄出来就说明有斡旋的可能性。
“是啊,要不我怎么把他骂的头都抬不起来呢!娘的,搞女人嘛,在床上搞跟车上搞有啥不同,非得丢人丢到大街上,简直是活腻歪了!我昨天就告诉他了,这次洋相出这么大,我们党委跟政府都不会替他兜着,就让他自己去消除影响化解死者家属的情绪。他也表态了,说那个教师闹腾是因为向他勒索一百五十万他没有答应,但现在影响既然这么坏,大不了举债付了封口费,让这件事赶紧消失罢了。我也懒得听他罗嗦,直接把他赶走了。”秦东军说道。
“秦书记的意思,是只要何东升自己跟死者家属达成了调解协议,咱们就不过问这件事了吗?”赵慎三明知道秦东军是想造成一种既成事实的局面让他顺从,却不愿意糊里糊涂妥协,就认真的问道。
秦东军看赵慎三挑明了问,果然心里一阵别扭,也不便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然怎么办?这种事情明摆着是一个摆在咱们党委政府面前的屎盆子,何东升自己端走倒掉了,慢慢的臭气也就没了。如果咱们再拿棍子搅,岂不是越搅越臭?”
赵慎三说道:“何东升自己挣来的屎盆子,固然需要他自己端走倒掉,但咱们党委跟政府若是装不知道,必然会在民众中间造成一种不好的印象。我还是觉得,如果他跟那个死者真的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现在闹得人尽皆知丢人现眼的,咱们还是需要给予一个相应的处分以儆效尤。至于那个教师指控的所谓谋杀,就交给公安局调查,查实了他负责,没这回事也让那个家属心服口服,秦书记觉得呢?”
秦东军怕的是赵慎三还是以纪委干部的职业眼光看待这件事,力主一查到底,听他说的仅仅是内部处分,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不禁松了口气,点头说道:“对,你的意见跟我一样,这个混蛋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情来,若是就这么放过他了,的确是给咱们的领导干部一个不好的导向,必须要处理,至于怎么处分,我完全听取你们政府的意见。”
赵慎三紧追不舍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他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纪律处分之外,是否把他的分工也调整一下,让他从公众的视线中淡出一段时间呢?”
秦东军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沉声问道:“你觉得该如何调整?”
赵慎三沉稳的说道:“刚才我们俩才达成共识,准备近期就对南河桥棚户区进行彻底的改造,那么,交通、规划等系统必然要挑大梁,何东升目前分管这些业务口,势必要频繁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身上挂着这么多炫目的桃色新闻,出面工作对政府形象以及政府权威性都是不可估量的打击,我个人认为,他绝对不适合再分管这些主要业务口了。至于下一步让他分管什么,还是常委会研究决定吧。”
秦东军想了想,又看了看满脸坦荡的赵慎三,终于说道:“分工问题我早就想跟你沟通后重新调整了,不过你上任后一直忙,谁也没工夫搞这件事,现在既然出了何东升这个情况,我看咱们就尽快搞了吧。政府方面干部的分工我原则上是不干预的,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你先考虑出一个方案,会前咱们俩沟通一下。”
赵慎三笑了:“再急,也得把年过了。另外咱们班子现在不是还没配齐吗?等过了年人齐了,何东升的问题也调查清楚了再搞不迟。至于具体的分工,我刚来,又不熟悉每个同志的特点,我肯定听从你这个大班长的意见。”
秦东军很满意赵慎三的态度,对今晚的来访也达到了满意的效果,就站起来说道:“行,咱们弟兄俩好说好商量,那就这么办吧。不耽误你休息了,明天见。”
赵慎三把秦东军送上车返回屋里,换了睡衣刚坐下,孟红低眉顺眼的蹭了进来,怯生生双脚并拢低着头站在那里说道:“赵市长,我给您承认错误来了……”
赵慎三脑子里依旧在分析秦东军的来意以及秦东军对何东升的真正态度,早忘记了孟红诡异的一幕了,看到她小媳妇的样子,诧异的问:“承认什么错误?”
“我……我刚才坐在那里,是在……是在……”孟红忸怩的、难为情的说道。
赵慎三又好气又好笑挥手驱赶道:“去去去,赶紧下去睡去,今后只要不影响你的工作,独处时间爱干嘛干嘛,我懒得管也懒得问,不用解释了!”
孟红惊喜的抬起头:“真的?谢谢!谢谢赵市长!”说完,就蝴蝶般轻松地跑出去了。
赵慎三躺到床上后,脑子里关于秦东军的事情被这妮子打乱了,索性不去思考了。一放松,反倒越发好奇孟红那根有弹性的棒子是做什么用的了。越是不明白,他的脑子就越是不受控制的回放着孟红含着那棒子的那一幕,那灵巧的小舌头柔软的在棒子上一下下滑过……
猛然间,一阵灵光闪过,赵慎三瞪大了眼睛想到---如果那棒子不是浅蓝,换成一种肉红色的话,那情景可就不难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