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色的鳞片蠕动着从墨镜的皮肤下钻出。
逐渐将他的整个上半身都笼罩在一层蛇鳞盔甲之中。
甜腻刺鼻的毒雾不断地从他毛孔中向四周喷发。
墨镜身上的服饰在发出滋滋的声音后逐步被溶解,露出了遍布全身的蛇鳞。
鼻梁上的金属镜框也从中断开,露出暗金色的竖瞳。
本就无比怪异的竖瞳此时正微微收缩,流露出无限的渴望。
乌兹科咂咂嘴,很是不爽地冲他挥出一剑。
银白色的剑锋从出手的瞬间就像是融入到空气中,消失了痕迹。
但伴着冲天而起的烟尘,墨镜身前的地面却骤然破碎。
这一次,连攻击都没能来得及看清,他只能将蛇化的双臂交错格挡在身前。
随剑刃而动的大气和异化的蛇鳞碰撞在一起,却发出钢铁碰撞的脆响,迸发出刺目的火星。
这比起刚才那让他都无所谓防御的一剑,差了太多太多!
墨镜脸上嘲讽的笑容又开始泛滥,但乌兹科已经厌恶了和他继续交流下去。
本来比墨镜还要低上一线的气势瞬间消弭,铁红的气焰融于己身。
他倒持长剑,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
叮——
清脆的剑吟声荡漾开来,一种仿佛要将天地都一分为二的可怕锋锐在乌兹科双眼中凝聚。
数十道剑刃残影如同钢铁之花一般,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绽放开来。
叠加而出的剑气让空间都微微战栗,发出哀恸之鸣。
被第一道剑气推出几步远的墨镜还身躯都还在摇晃,这由几十道同等剑气凝聚而成的毁灭之花就再次扼住了他的小命。
随着乌兹科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腾挪半空之中,剑气同时脱手而出。
躲不开!
感受着从剑气上传来千丝万缕的束缚,墨镜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锁定了气息,不由得脸色发白。
一道剑气都让他双手麻痹发酸,几十道,就算是砸也能把他砸成一团肉泥!
哀嚎声从他撕裂的嘴里喷溅,三对枯瘦的手臂从他的身躯侧面破体而出。
幽绿色的毒属神秘汇于掌中,凝聚出翻涌的毒液,炮弹一般被他丢向乌兹科的剑气。
与此同时,由神秘凝聚而出,一块三米见方的硕大蛇鳞在他身前竖起,恍若坚盾。
而看着越来越近的剑气,他暗金色的竖瞳都微微发红,咆哮道:
“乌兹科!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女儿杀了!”
“怕,”乌兹科淡淡地说着,“但如果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掉了根头发,我保证你接下来十年里的每一天都会过的很漫长。”
他甚至都没有说清楚接下来会干些什么,可是墨镜却感到一种从心底升起的不安。
“而且很显然,你怕死。
所以,接下来就看我们两个谁更怕吧···”
玩砸了,这是墨镜此刻心里的唯一感受。
他本来的计划是靠着两难的局面,逼迫乌兹科求饶,被他玩弄于掌心。
一开始都按照他的计划前进,可为什么越来越不对劲!
这些该死的平民为什么不咒骂他!自己家人的生命被乌兹科这样轻飘飘的带过,不愤怒吗?
而且你凭什么敢这样对我!我手上可是握着你女儿的生命!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面面蛇鳞之盾不停的叠加在墨镜的身前,半透明的神秘都变成一堵不透光的暗绿色怪异墙体。
普通人哪怕只是轻轻地摸一下,都会在眨眼间毒发身亡。
可纵使这样,墨镜也没有办法获得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剑气像是撞上石头的鸡蛋一样,脆弱的破碎成千万道细碎的针形。
不等墨镜惊喜。
如同漫天花雨一般的破碎剑气洞穿墨镜凝聚的防御如同洞穿一张薄纸。
来不及多想,他只能用蛇化双臂挡在面前,尽量保证自己能够从中活下来。
顷刻之下,却被足足数万的如针剑气贯穿身躯。
它们避开了墨镜身上的所有脏器,却又将没有脏器的地方撕成一滩烂肉。
等他茫然地放下手臂,浑身上下就像是一具快要被剃干净的骨头架子。
“最后给你个机会,放了他们。”
乌兹科高高在上,轻盈飘在半空的身躯背对着烈日。
万缕毫光映照在他的身上,英武不凡。
墨镜叹了口气,已经被摸到脉门的他说不清现在到底是谁在威胁谁。
按理来说,明明是自己手握他女儿的性命,却是乌兹科稳稳占据上风。
“活不好干啊,”墨镜叹息着,咬碎了早已被他嵌进牙里的秘药,“这次真是亏大了。”
黑红色的神秘从墨镜的体内翻涌而出,融入进他的毒属神秘之中。
两种偏向负面的神秘重叠,联合的效果绝非只是简单的相加。
不过片刻,两种神秘已经开始有了互相融合的迹象,诞生出一种充满死寂的全新神秘。
被剑气破坏的身躯也像是得到补充,无比迅速的恢复,生长,最后疯狂的膨胀。
他嘶吼着,可是已经没有人能够听懂他怪异的语调。
方才瘦弱的副手也膨胀壮大,最后成为六对无比怪异,滴着毒液的腕足。
赫然,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化为异类。
整个过程是如此迅速,以至于就算乌兹科在第一时间就飞身上前,试图阻止墨镜的异化。
可等他的长剑冲到墨镜的身前,异化已经完成。
甚至因为这种意料之外的异化速度,让他自己都冲进了墨镜的攻击范围!
“yaaaaa!”
异类的爆鸣声让乌兹科的耳孔都渗出丝丝血迹。
好在市民早就被疏散,也不至于伤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