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魂深处张牙舞爪撕碎一切思想的饥饿癫狂的促使一次次张开嘴,无论什么都能吃下,却无论如何都吃不饱的残酷诅咒。
丑陋的残肢上仿佛裹挟着永不熄灭的烈火,无时不刻灼烧着内心,恨不得将世界都变成残缺。
白皙蠕动的娇嫩身躯缠绵在一次次的强行占据身心的愉悦之下,任由自己被无情榨取。
无路可走的苦力在咆哮声中赤红双眼,揣着炼金炸药就往港口的巨大抓手的驾驶室冲去。
充满整个视野的黄金之海响着梦寐以求的清脆声响,却让贪婪的商人惊慌失措地逃窜挣扎。
辛勤劳动的价值却换不来背景优异者随意的一次投资,只有无尽的长眠方能终结怨愤的枷锁。
连皎月都不得不退避三舍的娇艳面庞,无人知晓其背后腐烂恶臭的**。
七种大罪,七种极欲盘旋在林克的脑海之内,构筑成一座联通某位存在的桥梁。
宛若一双残忍的手掌剥夺七窍,感官在一片痛苦中完全消失。
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看不见。
无听,无味,无嗅。
可林克此时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且淡然。
当初只是因为一些污染就能够侵入他精神世界的堕落之女,碰上他自己主动跨入这片世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这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唯有等待,焦虑和烦躁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如果按照上次的经验,应该很快就会出现离开这里的道路。
也不知道是这片空间的效果,还是林克本身的问题。
沉积在记忆中的回忆就像是被翻涌的气泡带上海面的浮沙,如此清晰的重现。
有关麦廉的回忆像是一部在脑海中上演的舞台剧,一遍又一遍的重演他们平凡到甚至有些悲哀的生活,可其中的每一次欢笑、挖苦、逗乐和哀愁,都是那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他不想让小白也成为这样的存在,一个只能在记忆中慢慢褪色剥落的影子。
不曾听见,但是就这么离奇的出现在自己心中的声音是如此的惊喜:“好久不见啊,不对不对,用你们的时间来说应该没过多长时间吧。”
林克不解,明明五感不存,可这个声音却是如此的清晰。
而且随着这个声音被他“听见”,就像是有位技巧高深的画家一笔一笔地在他心中画出了发声者的形象。
黑曜石柱组成的双腿,瑰丽的奇形怪状的矿物和灰白色的金属组成的浑圆身躯,光是看上一眼就心里发毛的漆黑头颅。
林克想要发声呼唤,可声音也早就不复存在。
“欸,我看看啊。你这是怎么混进来的?”声音的主人很是意外,“怎么连深渊界膜都没过就闯到我这里来了。等等啊,我帮你清理一下。”
也不知道那位曾经在傲慢阶段中见过的,开玩笑自称女神的石巨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化解了林克现在失感的状态。
但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林克就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比溺水接近窒息的人还要急促的喘息带来了肺部急速的涨缩,几乎要将他的胸膛都给撑爆。
好几分钟之后林克才稳定住了身躯中的各种不适,将眼神投向了面前的石巨人。
祂弯着两条黑曜石柱的腿,蹲在林克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注意到林克恢复清醒,祂高兴地连脸上的黑曜石碎片都飞快地移动起来,发出瘆人的沙沙声。
但林克能够听得出来,这个石巨人的心里充满着惊喜。
“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林克苦笑着盘坐在地上,四处张望一番最后有些失望的看着石巨人,“可是你不应该只是一个幻想吗?为什么会记得我才是最奇怪的。”
这种情况,在林克看来简直就和自己头一天做了个梦,结果第二天碰上同一个梦的时候,梦里面的人物居然跟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一样诡异。
“幻想?哦,我知道了,你是从那个仪式里面过来的吧,”石巨人隆隆的声音透露出一股恍然大悟的意味,“对于你们来说这可能只是一个精神试炼,但实际上它并不纯粹。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精神领域中的虚界。”
林克挑起眉头,到也没说他两次进入这个奇怪的地方是通过不同的手段,反而问起堕落之女信徒布置下的这个仪式:
“你对这个地方很了解嘛?”
“还算了解吧,”石巨人用手摸了摸祂棱角分明的脑袋,有些迟疑,似乎不像让这位朋友失望的提了一嘴,“可是如果你要问我原理什么的,那我帮不了你欸。”
“知道什么都行,我对这个地方的概念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任何信息都能帮我大忙。”
林克笑着安慰道,他刚刚就已经确定这里没有小白和那个少年信徒的踪迹。
与其他自己一个人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还不如问问石巨人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至少祂也算是个原住民啊。
听到林克这么一说,石巨人也算是心里有些底了,方才的疑虑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很是痛快的就开始将祂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往外倒:
“这里是精神世界和深渊夹缝中的区域,你们可以通过某些极其特殊的祈祷,但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方式进来的人了,或者一些特殊的仪式来沟通这片空间。
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身躯其实相当于一点本源意志混合大量神秘之力凝聚出的分身。
在命运层面有着共同的效果,你不会在这里死亡,出去也就是会有一段时间的疲惫感,不会真的致命。
我曾经就看过一个这么矮的老头子(祂在林克的腰部位置比划了一下)在一个月里来了我这里十几次,每次都是风风火火的,走的也风风火火的。
至于这个地方是怎么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那些跑进来鬼哭狼嚎的人类总是说什么,‘这是女神给予我们的恩赐’,‘啊,我要贴在地上感受女神曾经走过的道路’之类很奇怪的话。”
这已经不仅仅是奇怪了吧,简直就是变态啊!但为什么感觉放在堕落之女信徒的身上显得这么正常啊!
林克擦擦额头上的黑线,却也很快意识到了石巨人口中的关键点,接道:“这么说来,岂不是我根本没办法出去了?只能被动的等着仪式结束?”
在外面的情况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在这里等着仪式结束岂不是等同于让他等着小白去死?
“应该是这样吧吧?”石巨人满脑袋的问号,“你为什么这么想出去啊,不是才刚进来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太无趣了?讨厌我了?”
还真别说,祂的语气里听着有些小委屈,让林克顿时就想起了小时候总是喜欢窝在被子里掉水豆子的小白。
几乎是潜意识地,林克叹了口气走到石巨人的面前,踮起脚尖也就能够到祂的膝盖位置,轻轻拍了拍:
“你帮了我好几次,我怎么会讨厌你。但这次进来的不只有我一个人···”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上次进来这个地方时石巨人的善意,加上祂这次慷慨地的帮助,林克没有对他怀有太多的戒备。
将小白成为堕落之女信徒仪式的祭品这件事告诉给石巨人之后,祂的黑曜石眉眼上肉眼可见地变得有些忧愁:
“这样说来,岂不是你在这里待得越久,你妹妹就越危险?”
林克点点头,嘴角有些苦涩:“想要出去估计只能从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堕落之女信徒身上想办法了,可现在我连他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难道说进来这片空间的人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吗?”
石巨人摸着下巴,肯定地点点头:“那个什么信徒应该从来没有进来过这里,所以他需要从第一道开始往前迈进。
你就不一样了,你上次已经走到了这里,而且退出的时候好像是被某种力量给拉出去的,所以才会直接出现在这里。
这下麻烦了,这里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他如果在前面卡住的话,你根本就没办法接触他啊。”
“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林克皱眉望着石巨人,“不管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要一个离开的方法。”
石巨人痛苦地捂着脑袋,呜呜说道:“可是这里只能往前走,不能后退是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