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铁牛断然说道,“我来一趟,怎么能不干活呢,这脸面往哪放?”
“是省厅的一个科长,叫叶戈。”赵政策笑了笑,“让省厅内部解决算了,别把事情弄大了。”
“叶戈是吧。”铁牛却是转过头来,看着几个彪悍的军人,吩咐道,“半个小时内,把叶戈给我带过来。”
“行,你弄小的,我去弄老的,大家一起玩一玩。”程不同哈哈大笑着,让赵政策怀疑这家伙的神经是不是有问题。
“别太过火,稍微惩罚下就可以了。”赵政策沉吟了半响,才笑着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和这个铁牛团长又不熟悉,说得太多反而让人家反感。
派出所所长郑开应和手下的警察都是目瞪口呆,在这些人眼里,去省厅抓人好像喝稀饭那么容易。
那几个把赵政策带到派出所的警察更是直叫侥幸,还好来的路上没有对赵政策采取手段,要不然现在乐子就大了。
“铁牛,明天也要来喝喜酒吧。”程不同笑着问。
铁牛点了点头:“这酒有什么好喝的,都是我家老爷子太懒,硬要我来给红包。”
“那好,我和政策先回宾馆。”程不同就呵呵笑着说,“没你这个精神,大半夜的还要去抓人,我回去补一觉。”
可还没来得及上车,一辆小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在派出所门口来了一个急刹车,却是姚小月从小车里风风火火跑了出来。
“政策哥哥,你没事吧。”姚小月跑过来拉着赵政策左看右看,完全忽视了铁牛团长和程不同两个人物。
“没事了。”赵政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不同和铁团长在这里,哪里会出事情?”
“程不同?”姚小月这才把头偏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娘娘腔也在这里啊。”
“政策哥哥,你没事吧。”程不同今天第二次被称呼为娘娘腔了,很是郁闷,就干脆学着姚小月的强调,腻声说道,让姚小月脸色一红,随即一巴掌就扇在程不同的胳膊上,“我让你学,我让你学。”
“铁牛哥哥也在啊。”姚小月这才解恨,嫣然一笑,看着铁牛团长。
“小月啊,怎么很长时间没来军营里玩啦。”铁牛见了姚小月,倒是神情缓和了很多,“我也不想来啊,可首长有指示,没办法,只好来了。”
“这什么派出所啊,居然想整政策哥哥,我把他的门给拆了。”姚小月好看的眉头一竖,还真有几分英姿勃勃的感觉。
“没事了,都处理完了。”赵政策赶紧拉住了姚小月,这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凑在一起,时间长了,指不准还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嗯,这里就交给铁牛和周群啦。”程不同笑嘻嘻地把周群拉了出来,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然后笑着说,“铁牛,你可别玩得太过火了,别让周科长难办,都是我哥们。”
“放心吧。”周群见程不同称呼自己为哥们,心头一震,很是高兴,“程少,我保管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辛苦你啦。”程不同倒也没有什么架子,摆了摆手,拉着赵政策就往自己的小车上面走去,气得姚小月在后面直跺脚,让铁牛看得目瞪口呆。
“小月,你先回家吧,很晚了,你爸会担心的。”赵政策转过头来,“我和不同在一起,他也住在牡丹宾馆,没事的。”
“哦。”姚小月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赵政策,然后看了看程不同满脸诡异的笑容,终于转过身,发动吉普车,先走了。
“不同这车挺漂亮的啊。”赵政策一看车型,嘴巴咂了几下,“比你爸坐的车档次只怕都不差吧。”
“那是,整个省城就我这一台德国进口汽车呢。”程不同笑嘻嘻地说,嘴巴奴了奴,“从南边弄来的。”
赵政策一愣,沉默了许久,才笑着说:“不同啊,这车你最好是赶快脱手。”
“怎么啦。”程不同也是一呆,“这车有什么毛病吗?”
“车的质量没有问题,可这车的来历有问题。”赵政策正色说道,“这种车都是通过批文倒卖弄来的,南边一个月就是上万台进口车,闹的动静太大了。我看了南方的一些报纸,都有提到过这种事情,只怕要不了多久,中央就要开始清查这个汽车走私的案子了。”
程不同想了好几分钟,才叹了一口气:“政策,我听你的。这车要脱手很容易,只要我说一声,明天就可以卖出去。”
程不同也是很舍不得这台车,可要是这车牵涉到走私,中央重拳进行打击,就有可能牵累到自己父亲省委书记程有全的声誉,想来想去,觉得赵政策说得有道理,就毅然决定放弃了。
程不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选择放弃小车,倒是让赵政策对程不同多了一丝欣赏。一个人懂得取舍之道,当断则断,才是个厉害人物。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是流传千古的话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从这一点看,程不同也不象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放荡不羁,事实上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值得一交。
事实上,赵政策对高干子弟的印象也不是很坏,评价也比较客观。秦露,胡天,邓巧巧,姚小月包括面前的这个程不同,都是属于高干子弟,但为人都很直爽,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当然,也有高群,章小波这一类的害群之马。世上,高干子弟的形象也是被这种类型的人给败坏的。
“不同,你怎么不住家里?”赵政策觉得很是奇怪,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忍住,禁不住问了一句。
“说来话长。”程不同的脸色马上苦了下来,“我在省经委上班,一天到晚闲得要命。可老爷子硬要我上班,我哪里是这块料子啊。”
“那你想做什么?”赵政策就笑着问。
“哥们就是喜欢赚钱。”程不同就马上来劲了,“在国内到处跑,想办法多赚钱。”
“赚了多少了?”赵政策嘿嘿一笑。
程不同笑眯眯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让赵政策大吃了一惊:“五百万?”赵政策觉得程不同这家伙有些悬啊,搞不好就是利用自己家老爷子的关系,在搞倒卖批文的事情,才能够赚到这么多的钱。
要真是这样,赵政策要重新评估程不同了,最好是敬而远之。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打交道,总有一天要被他给害死的。
“哪有那么多?”程不同更加吃惊,别人问到的时候,看到自己做这个手势,都以为是五万块钱呢。没想到,赵政策却是一开口就是五百万,难道钱在他眼里就是个数字,说来就来的?
“是五十万,都还差一些呢。”程不同没好气地说。
“那是不多。”赵政策松了一口气,作为省委书记的儿子,在这个年代里,批文比什么都值钱,弄点小钱,积累到五十万,倒是在情理之中。
“不多?”程不同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西衡县有十万元户吗?”
“没有?”赵政策禁不住乐了,“不过,西衡县我有两个哥们一年前就给烈士家属捐赠了一百多万。”
“政策,你不是忽悠我吧。”程不同大吃一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呢。”
赵政策从心里叹了一口气,程不同不问这两个哥们为什么给烈士家属捐钱,却把焦点放在一百万元这个数字上面,看来对公益事业不热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