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举荐一人,必定能将王世充安全送到成都去。”韦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拱手道:“左武卫中郎将,新任定州刺史独孤修德,此人忠于王事,早就想建功立业了,听说蜀地匪患众多,就央求着臣给他一次机会,臣以为这就是机会。”
独孤修德,魏征眉头微皱,那萧禹却是老眼一亮,深深地望了韦挺一眼。独孤修德是何人,他是独孤阀的成员之一,他的父亲叫做独孤机,此人当初是洛阳服侍越王杨侗的,后来杨侗阴谋杀王世充,被王世充知晓,诛独孤机一家百余口,只有独孤修德兄弟尚在长安,故此没有性命之危,这个时候韦挺让独孤修德来护送王世充,难道就不怕独孤修德将王世充杀了不成?
“独孤阀与王世充有世仇,这个时候让独孤修德去护送王世充,这个独孤修德不会借了机会杀了王世充吧!”卢照辞眼珠转动,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来。
“陛下,这公是公,私是私,独孤修德还是明白其中的差别的。这种事情,想必他还是不会做的。”韦挺笑呵呵的说道:“更何况,陛下已经册封王世充为蜀侯了,独孤修德岂会有那么胆子杀他呢!”
“也罢!既然如此,就让独孤修德领两千兵马入蜀剿匪,顺带护送一下王世充吧!”卢照辞想了想说道:“命人去定州传旨吧!懋功,明日以我大唐军队替代东都将士,护卫城防。义贞,命人丛兴洛仓运来粮食,明日分发给城中的百姓。被朕的大军困了近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了。韦挺,传命洛阳城中的那些大商人,洛阳城中粮价必须和年前的这个时候相同,不得囤积居奇,凡是一经发现的,不但没收其财产,就是本人也要严加处置。在洛阳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做一下东都令吧!”
“臣遵旨。”众将见状,纷纷行礼,如此才退了下去。
“韦挺,你可是打的好主意啊!居然让独孤修德去护送王世充,难道你的真不怕独孤修德这个莽夫杀了王世充吗?要知道,王世充一死,这个独孤修德可也是要掉脑袋的,老夫可是听说独孤修德与你可是好友啊!你难道就这样算计他。”
“萧老大人,本官这可是在帮助独孤家报灭门之仇呢!怎么说本官是在害他呢?”韦挺冷哼哼的说道:“更何况,陛下说的一点都没错,窦建德仁义布于河北,河北上至将校,下至黎民百姓,哪个不挂念窦建德的仁义,陛下为了江山社稷,所以不得不杀了窦建德。哼,连窦建德这种人都能杀,更何况,王世充这种人了。这种人若是留在世上,那才是世间最大的讽刺呢!本官如此做,就是为了陛下着想,哼,那独孤修德就算知道本官,也只是会对本官感恩戴德的。岂会怨恨我。”
“哼,狗咬狗,一嘴的毛。”一边的罗士信看的分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恶狠狠地扫了两人一眼,甘冲等人的处罚已经出来了,从国公被削到了县侯,不但让众人惊讶无比,更为重要的是让众多武将对这些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官更是恼怒了。
“莫要放肆。”徐世绩狠狠的瞪了一眼罗士信,冷哼道:“此地有陛下在此,什么时候轮到我等做主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甘郎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也不是什么好事,经过此事之后,能磨其棱角,说不定锐他日后还会有好处的。”徐世绩生性谨慎,自然能看的出来,萧禹要死保甘冲的意义所在,这个时候卢照辞将他贬黜京师,不让他插足东宫之事,这也是一种保护。
“明日要进洛阳城了,诸位还是好生保护陛下的好。天知道那王世充是不是真的投降了。”程咬金不满的瞪了萧禹等那些文臣一眼,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是分明可现。
次日,天色大亮,朝阳缓缓升起,终于越出天边来,照耀这个整个洛阳城,雄壮无比。而洛阳城外,早就有千军万马立在城下,明黄色的大纛之下,卢照辞身着金甲,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雄城,这是杨广花了十数年的时间建立起来的雄城,由大匠宇文恺亲自设计的,丝毫不下于长安。在他右边,有大将徐世绩、程咬金、罗士信等人,各个身着盔甲,威风凛凛,有当朝大将军的模样,在卢照辞的右边,有萧禹、韦挺、崔君肃,或是身着朱紫,或是身着浅红等等,各个丰姿不凡,彰显大国名臣的风范来。
“壮哉洛阳,难怪当年杨广弃长安而居洛阳,此地却是雄伟,是个定国都的好地方。”骑在马上,卢照辞忍不住赞叹道。
旁边的崔君肃闻言一动,不由的拱手道:“陛下,这洛阳城乃是隋炀帝十数年时间所建,雄伟壮观,境内有运河直通南北,八关围绕,易守难攻,虎踞天下,实在是个国都的最佳的位置,陛下,如今天下已定,为之一统,陛下何不迁都至洛阳,君临天下。必能立万世之基业,大唐必定会千秋万代。”
那卢照辞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韦挺却阴阳怪气的说道:“崔大人,莫要忘记了,前隋杨广才死去了多长时间,陛下,臣以为,天下只有一个都城,那就是长安。长安为天下之首,俯视天下,内有潼关天险,又有八百里秦川,当年秦皇高祖定鼎天下之所,龙气汇聚之地,天下能作为国都者,非长安莫属。洛阳,乃是四战之地,非国都所在。顶多也就做个陪都而已,陛下若是有闲暇的时候,过来游玩一番就是了。万不可以此地为国都。”
“哈哈,朕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两位爱卿不必争吵。”卢照辞将二人的争论听在耳中,脸上一阵哈哈大笑。这二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卢照辞要是迁都洛阳的话,恐怕朝廷内又将掀起一轮风波来,这不是卢照辞愿意的。所以干脆就笑呵呵的了之。只可惜,他是这么想的,但是那崔君肃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